女伎,包括堂上在座陪酒的县吏、豪强们,个个都是神情惊惧,人人皆是频频外顾。李善道转目主位上坐着的徐世绩,却见他神色如常,再转顾坐在左边上首的周文举,与徐世绩相同,也是毫无异色,不断举杯,欢快痛饮。
妇人的哭喊实在凄厉,孩童的哭叫令人恻隐,满城的狗叫使人心烦意乱,李善道如坐针毡。
尽管是已经下了狠心,尽管是已经经过了濮阳、离狐这两遭的掠城,可至少那两次掠城的时候,没有像同今日,居然在县民四下被掠的惨声中聚坐饮酒!
他忍之再三,实在是忍不住了,按住案几,霍然起身。
徐世绩举目视之,笑道:“怎么?二郎,你也要给周贤兄端两杯酒么?”
却罗孝德等几个,正在和周文举喝酒。
李善道张了张嘴,想说的话却不能说出,如鲠在喉,恰好瞥见高丑奴匆匆地从院中过来,遂乃勉强说道:“大郎,我适才吩咐丑奴了件事,他过来向我回报了,我去问问他。”
“好,你去罢。”
李善道转过身出堂,没在廊上等高丑奴,自下到院中,与高丑奴碰到,扯住了他,往外就走。
“郎君,作甚去?”
李善道说道:“你与高沐阳说了么?”
“说了,按郎君交代,已令他藏在部曲中,最好不要露面,别被周文举的人瞧见。”
李善道说道:“敬嗣和王须达等呢?”
“进城前,大郎不是和周文举约好了?将南城让给他的部曲快活。东城、北城,现分是罗头领、聂头领的人在抢,咱的人都在西城。”
李善道说道:“你跟我去西城。”
“诶,郎君,不陪大郎喝酒了?”
再能理解最起码短期内,为收揽士心、扩大实力,抢掠是必不可少的事,却值此数千喽啰大掠城中之此际,李善道亦是难以做到像徐世绩、周文举等这般,安之若素地在堂上饮酒。
因他说道:“吵吵成这个样子,咋能喝得下酒?老子要去西城看看,检查下敬嗣、王须达他们有没有老实遵守老子给他们定下的讨进奉时的约法三章。”
数人与他和高丑奴擦肩而过。
李善道略止脚步,扭脸瞅了一瞅,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