善道硬碰,确是险棋,我军有进退失据之危。宋公,凌公此虑有理。但问题是,凌公,李善道部已经到了,我军若再撤,如何安然撤退?又便我军撤退,李善道必然追击,到得彼时,又何以应对是好?”
凌敬说道:“关於我军如何才能得以安然撤退,明公,仆愚见,可且先望望形势,等李善道部到后,视其举止,后可再定。再至於我军撤时,李善道必会追击,仆愚见,我军三万余众,远多於李善道部,只要我军在撤退时,阵型严整,步步为营,其纵追之,亦无大虑。”
“高雅贤为薛万彻败之,漳水对岸,可能如公等所忧,李善道已别遣兵马往占,我军若撤,凌公、宋公,公等以为,往何处撤退为宜?”窦建德起身到帐璧上挂着的地图前,问道。
凌敬已有考虑,答道:“明公,依仆之见,现可有两套撤退方案。”
“哦?公请详言。”
凌敬答道:“可仍经长河,过永济渠、漳水,撤向蓨县,此是一套方案;或改而北撤,先撤向胡苏,再经胡苏、东光,撤向弓高。”
“撤向胡苏?”
凌敬说道:“胡苏、东光,我军已拔,又有弓高接应,只要能撤到胡苏,我军就万无一失了。”
两套撤退方案,各有利弊。其中利弊,无须凌敬多说,窦建德自能知晓。
第一套方案,仍向漳水对岸的蓨县撤退的话,利在路途近,不到百里,但风险在於漳水对岸,可能的确已被李善道的别部夺占,并且如果走这条撤退路线,需要接连渡过永济渠、漳水;第二套方案,北撤胡苏,弊在路途稍远,撤退途中也许会出现问题,但利在胡苏、东光两城已为窦军控制,且有弓高接应,能确保再从胡苏撤向弓高时的安全无忧,并且只需渡永济渠。
——如前所述,漳水在东光汇入的永济渠,胡苏、东光两座县城是挨着的,而这一段永济渠的对岸数十里外就是弓高县城。
窦建德细细察看地图,权衡良久,做出了决定,说道:“蓨县虽近,然就算漳水对岸没有李善道的别部夺占要津,我军需要连渡永济渠、漳水,风险重重。相较之下,北撤胡苏虽远,但有东光、弓高为后盾,更为稳妥。便依凌公所言,取第二套方案,北撤胡苏!”
夜近五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