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叫人昏睡的东西不多,做不到无色无味,只能混在汤里,用各种食物混合的浓重味道,掩盖那药粉本身的腥气。
傅轻筹喝得多,自然无知无觉,一觉到天亮。
窗外,月色穿过云层,照亮云媞手中染血的发簪,娘的发簪。
是刚才,她亲手从陈嬷嬷头上拔下。
当时还吓坏了来福,“小夫人,这、这东西都沾了血,咱们不要了吧?多脏……”
云媞笑了。
仇人的血,不脏。
她喜欢。
袖好发簪,云媞提着寝袍的裙边,赤脚下地,看向傅轻筹书房的方向。
那是“痴儿”的禁区。
无声地推开书房虚掩的门,云媞借着明亮的月光,轻手轻脚地自桌下书箧中,拿出了那只拜盒。
果然,封条已启。
这东西从碧痕哥哥偷的赃物里摸出来,傅轻筹到底不放心,需得打开看看。
云媞用发簪撬开盒子,里面赫然几张书信。
傅轻筹的字迹成篇映入眼帘。
云媞眼睛猛地瞪大。
怒火顺着四肢百骸,瞬间便把她浑身的力气,都烧成了灰烬。她手指剧烈颤抖,手中几张薄薄的信纸飘落在地。
“滴答——”
一滴泪水,落在云媞赤裸的脚背,冰凉。
虽早有猜测,可切实看到这信里明明白白写着,云媞根本忍不住心中惊怒。一年前,在玉佛寺下山路上,掠走她的那伙贼人,
根本就是傅轻筹找来的。
他不是见色起意,他是早有预谋。那玉佛寺周围,撒下了天罗地网,只等着云媞。云媞只要入得玉佛寺,就必是走不脱。
甚至,在傅轻筹不知写于何人的信中,他还洋洋洒洒地,与对方商议着此举所耗。
从纹银三百万,往返书信,来回拉扯,最后讲定由傅轻筹付给对方一百八十万,由对方帮他善后。
一百八十万两白银。
就这么毁了云媞的家,毁了她的一生。
更可笑的,那封最终议定的信上,傅轻筹甚至还荡开一笔,书写了对她的爱意:
有一美人兮,见之不忘。一日不见兮,思之如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