碧痕脚步一顿。
眼前浮现出云媞的脸。从她拉着自己送到芳草掌下,到她翻出了哥哥包袱里那只拜盒……
“她不傻,她才不傻,她最聪明……”
芳草还在嘻嘻哈哈。月色下,她脸上的笑容,现出几分诡异。
碧痕明白了。
听说芳草嫁给更夫后,日日都挨打,还被打破了脑袋。
芳草,这是疯了。
“疯子眼里,傻子确实聪明。”
碧痕再不多想,转身离去。
“小夫人聪明,小夫人最会害人了……”
芳草低语中,紫藤花下的阴影处,云媞看着碧痕离去的方向,“别让我失望。”
碧痕临出门时,被不知谁家的狗叫骇了一跳,走得急了些,崴了脚。
待她边躲着,便一瘸一拐回到武安侯府时,已是第二日巳时。
日头在天上挂得高高的,炙烤得碧痕头晕眼花。
到得武安侯府,熟悉的角门,却见一行人正在门口,正扶着一位年四十余岁的贵妇上车。
是侯府老太太的女儿,现任武安侯的妹子,傅嘉莹。自婚后,便令众人称呼自己何傅氏。
碧痕闪身,避过一旁。
那何傅氏上了车,犹自大声哭着:“我家老爷去年升任大理寺卿,本是好事。老爷一高兴,就连着纳了三房妾室,今年孩子都落了地!是家中房屋窄小,实在容不下,我……我才想着,问娘家拿点,能换一处新居……”
她哭得伤心,身边陪嫁过去的嬷嬷少不得劝慰:“大小姐,老太太不是不肯帮,是侯府这几年也难,你眼见到的……”
何傅氏依旧是哭,“爹娘那点子好东西,不是留给了大哥,便是便宜了侄儿,几曾到得到我手里?我终究不过是个嫁出去的外人罢了!不值心疼!”
眼见那嬷嬷一边哄着,一边放下车上暖帘。
碧痕心一横,猛地扑出去。
吓了嬷嬷和车里的何傅氏一跳。
嬷嬷先认出了她,“你不是头几年世子屋里的……碧痕?”
“正是奴婢。”碧痕擦去脸上血汗交织的痕迹,对着车内何傅氏咧嘴一笑,“姑奶奶想要好房子?奴婢倒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