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夫人浑浊的目光,冷冷地扫遍全席,“今日就请各位亲友做个见证,老身要清理门户!”
说着,她指着地上海碗碎片,向齐姥姥:“划花她的脸,看她还用什么勾引男人!”
齐姥姥拾起一块格外锋利的碎片,攥在手里,一步步逼近。
席上,终于有人忍不住出声,“嫂子,这……何必呢?”
老夫人目光冰锥一样,直射过去。
看清对方,老夫人冷哼一声,“我当是谁,原来竟是六弟妹。听闻侄儿今年科举不第,连累六弟、弟妹好大一把年纪还来侯府为他求事。可咱们家子弟,能耐倒还在其次,关键得看人品。我听说,侄儿平日里素喜与下九流结交,这样的人,咱们侯府断断是不敢荐的!”
老夫人收回目光,“我劝弟妹你,还是先管好自己家的破事儿,再来管别人家!”
一席话说得那六房夫人面红耳赤。
她夫君辈分虽大,年纪却比现在的武安侯大不上三岁,平日里本就最怕自己这个妯娌。
可那傅轻筹领回来的小姑娘,跟自家小闺女一般的年纪,就这样给侯府磋磨。当真是,可怜。
老夫人向齐姥姥:“还等什么?快划!”
六房夫人鼓起勇气,张了张嘴,还想再说。
眼睛却猛地瞪大。
老夫人皱眉:“你又要说些什么不中听?”
六房夫人抬手,指着老夫人身后,哆哆嗦嗦地只说不出整话。
此刻,老夫人鼻端也嗅到一阵焦糊味。
她猛地回头。
只见身后荷塘对岸,前厅方向。
不知哪里,正冒出滚滚的浓烟!
身后,六房夫人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:“走水了!侯府,走水了!”
她这一嗓子格外尖锐,叫得整个水阁里十几人顷刻间全慌了。
大家眼睛盯着那不知何处冒出的滚滚浓烟,脚下直往外撤。
连素来冷静的老夫人都忍不住后退,想离那冒烟的方位更远一点。
却冷不丁,背后撞到人身上。
老夫人回头,竟是那傻子。她不知何时,从地上爬了起来,正静静地站在水阁边沿,对外界慌乱似乎全没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