抄得天翻地覆。
油壁小车在侯府大门对面停好。
那姑姑含笑为云媞撩起窗帘,“姑娘就在车上看看便好,别下去,小心叫罪人给冲撞了。”
云媞看去。
只见侯府中有头有脸的亲眷人物,都被赶到了大门口。
傅子安被禁军推搡着,唯唯诺诺,一句整话都说不出。
老太太连带着铺盖卷被扔在了地上,脸色灰败,眼看着只剩下一口气儿了。身边只有个齐姥姥扶掖着她身子,不叫她倒下。
旁的仆人不是早就得着信儿跑了,便是被收监,此刻一个都瞧不见。
几个年长的女眷只顾用袖子遮着脸,背人站着。傅子安的三个年轻姨娘站在一块,哭得抬不起头来。
其中一个,手里还护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。
想武安侯府,自大盛建国便有,百年荣耀,一朝塌陷。
便什么都没有了。
云媞愣神儿间。
姑姑在身边提醒,“傅轻筹来了。”
云媞猛地抬头。
只见长街尽头,一队禁军押着傅轻筹,缓缓行来。
他足上拖着沉重至极的脚镣,被磨破的脚踝流出的血,点点的淌到足下土地上。
姑姑在云媞耳边,“这是从大内监牢提到外头黑水狱里去等死。皇上仁慈,还叫他们一家子见上一面。”
傅轻筹真的就要死了吗?
看到傅轻筹这般惨状,云媞方才有了实感。
她傅轻筹一步步地走过侯府大门,押着他的军士刻意放慢了步伐。
还是侯府老太太先认出了傅轻筹,可惜她说不出话,只能口中“嗬嗬”作响,老眼中流出浑浊的眼泪,齐姥姥在一旁掩面痛哭。
傅子安呆立在一旁,看傅轻筹的目光,像看一个陌生人。
傅轻筹对着他挑起了一个轻蔑的笑意。
亲爹不惜推他去死,也要保住的爵位,也只保住了一天。
当真……
讽刺。
冷不防,姨娘护在怀中的那个小孩子猛地挣开母亲的手。他个子小,极灵活,一头扎到傅轻筹怀中,抡起小拳头,一下下地砸着他胸口。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