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管家出来,“太子殿下,老爷自那日起,便病着,实在起不来身,见不得人。夫人整日侍病,身子骨儿也煎熬得病了。您若有什么事儿,现在怕只能跟大小姐说。”
李怀肃冷锐的目光抬起,无声地盯视着管家。
管家心中一惊。
可他毕竟是个人精,立时反应过来太子缘何不悦。有心想解释两句,奈何脚步已到了牧云安住的凌云阁外。
牧云安一身素白,快步出迎,“太子哥哥,你的身子,可好些了?”
管家垂下退下,李怀肃被牧云安迎进屋中。
一进屋,李怀肃一愣。
牧云安的屋子,他以前也来过,屋中精致不输昔日的云媞。
可今日一见,这卧房里拾掇得雪洞一般,不仅那些精致玩器摆件全无,更连坐具上的软垫都换成了素白粗麻。
全不像个待嫁的小姐的闺房。
倒像……
灵堂。
李怀肃目光转向身边的牧云安。
他还不及开口,牧云安先自己带了哭音,“姐姐命苦!原本以为她千难万险地,终于能回家,谁想……”
两行清泪,顺着脸颊一滴一滴洒落在前襟。
牧云安:“爹自那日起就病了,整日直说愧对姐姐。家中不能为姐姐设灵堂,族谱上也删去了姐姐的名字,叫安儿替代姐姐做这个牧家大小姐。可安儿、安儿却不能忘怀……”
她指着自己的满屋缟素,“可安儿能做的,也只有这些,默默祭奠姐姐……”
她边说边哭,前襟很快湿了一大片。
看上去,是真的为云媞的死,伤心欲绝。
牧云安:“姐姐刚出了这种事,尸骨无存,安儿却占了她的位置,马上要嫁人。安儿不忍心……”
她一双小手扯住李怀肃袖角,“太子哥哥,我们的大婚,真的、真的不能延后?”
李怀肃一顿。
看向牧云安的目光中,多了几丝无奈。“皇命难违……”
牧云安低下头去啜泣。
李怀肃只能瞧得见她顶心漆黑的发旋儿,只见她哭得身子一抖一抖的,甚是可怜。
却没瞧见,牧云安低着头,掩住唇角的一丝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