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安点头称是。
第二日。
牧殊城果然一早便向德昭帝进言。
德昭帝略一寻思,便道:“肃儿身子向来不好,便去那玉清观里斋戒几日,能好好养养身子,也是好的。”
消息传到栖霞山。
李怀肃冷哼一声。
正值征夷军整军待发,他的好父皇便要把他调去玉清观斋戒,叫李怀璋接了他劳军的风光活儿。
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。
圣旨下得急,斋戒的日子就从明天开始。
没法子,李怀肃只得先来找云媞告别。
他就要大婚的话,在心里翻来覆去,来回斟酌了几十遍。到了云媞跟前儿,还是一字一句都说得那么艰难。
好容易说完,李怀肃定定看着眼前女孩神情。
怕她生气伤心。
云媞面上淡淡的,好似刚才李怀肃说得,不过是日常琐碎小事。
李怀肃心口一致,轻咳了两声,才道:“云媞,我明日便要去那玉清观斋戒,一去七日,回来便要大婚……”他顿了顿,“这些日子,我没法子陪你……”
“殿下自去忙殿下的,家中有我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云媞抬眼,黑白分明的眸子,如寒潭秋水,一眨不眨地看向李怀肃。
李怀肃涌到唇边的话,一下子哑了声。
他是不是大婚,是不是斋戒……能不能陪她……
她好像……全不在乎。
李怀肃只觉心中涩涩地,像被砂子打磨过,一阵阵地发痛。
他忍住咳意,起身便走。
背影远远地消失在花木扶疏间,显得有些萧瑟。
李怀肃刚走出云媞小院,迎面碰上端着茶盏进来的狗尾儿。
“站住!”
狗尾儿刹住脚步,动作急了些,托盘上的茶盏与盖子碰触一声清脆声响。
李怀肃:“我已为你寻得了老师,你明天就搬出这宅子,向学去吧。”
狗尾儿瞪大眼睛,“小人不去!小夫人的不寐之症,我有法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