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人不是就见到了吗?
孙氏抬眼,便见“牧云安”在一众侍女簇拥下,缓缓自纱帘后行来。
虽隔着纱帘,面容瞧不真切,可她头上高髻上簪的雏凤八宝簪,身上披的重重叠叠的纱衣。
居然几日不见,就长了通身的气派。
远远瞧着,真像个锦绣堆儿里长起来的太子妃了。
再想想自己女儿,孙氏眼中的嫉恨几乎要藏不住,真恨不得立时就冲到纱帘后面,把太子妃一身值钱的物件儿统统扯下来,带回牧家。
及到“牧云安”在纱帘对面坐定。
孙氏也一屁股坐下,正要开口。
身边的绿萼忍不住提醒道:“二夫人,这里是太子府,礼不可废。”
孙氏抬头,朝绿萼眨巴了几下眼睛,才反应过来,按礼,她该跪拜向牧云安行礼。
这怎么行?
牧云安那小贱人哪里配?
孙氏眼珠一转,笑道:“老身这腰、腰不好,太子妃素来是知道的。唉,恭敬不恭敬,也不在这些个虚礼上头。太子妃,你说是不是呀?”
说着,孙氏在椅子上坐得牢牢的,甚至还往后蹭了两下,全没有起身行礼的意思。
绿萼张了张口,还要再劝。
纱帘中,云媞微微一笑。
这个孙氏,还和从前一模一样。
本性贪财吝啬,又因是牧家老二在哥哥未发迹前就定下的妻子,是以出身不高。可越是出身低微,性子却越是倨傲,平素就是个不讲理的浑人。
云媞挥手,“罢了,婶娘不愿行礼便不行。只不知婶娘来此,所为何事?”
孙氏闻言微微一愣。
这声音……怎么和从前不一样了?
可细想想,她很快明白过来。是了,那丫鬟不是说太子妃着了风寒,嗓子不舒服,声音改变倒也是常事。
再说,在家中时,她与葛氏打交道多些,对牧云安这个侄女倒是接触的少。对她声音记错了,也是有的。
孙氏很快把这些无关痛痒的思绪抛诸脑后。
她咳了一声,把刚才对着绿萼说的那些话,又复述了一遍。
要人参,要田庄铺子,要贵重首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