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年元月,京城万家灯火,喜气洋洋。
她站在人群中,看到登月楼上的他。
他与圣上和诸位皇子一起,与民同乐。
她对月光和灯光下的他,一眼心悦。
她行事本就不拘,父亲对她最严厉最嫌弃的评价之一就是“离经叛道”。
她不与娇滴滴的小姐一般,姿态扭捏,喜欢就追。
她“刀枪不入”,对他嫌弃的难听话都当作没听见。
一年后她看到,他对姐姐南欣露出她从未见过的,宠溺微笑。
多温柔啊。
如春天的风,拂过人的脸颊,柔的抓不住。
又如花瓣飘落在人身上,轻轻的,似羽毛,还带有迷人花香。
当天晚上,她一边骂自己蠢,一边哭,第二天双眼肿成大核桃。
也就是第二天,南欣和弟弟南瑞落水。
她跪在冰天雪地,等不来南家的任何人,等来他。
曾经她有多期待他主动找她,那日她就有多狼狈。
嫌弃,厌恶,憎恨,甚至是想杀了她的狠厉……出现在一个人身上。
他将她的双手,碾进厚厚的雪中,血肉模糊。
她有医术之后,再看自己的双手,没有留下痕迹,都感叹是当年老天眷顾。
从院子正中到亭子有些距离,裴珩不便过去,只是转身朝景大夫人行个礼。
景大夫人对他点头示意。
南妗别过脸,暗自劝说自己。
四年了,你的容貌早就改变,他认不出的,绝对认不出,不用担心。
裴珩离开院子,南妗还能感觉到铺天盖地的压迫感,像一张巨大的蛛网,渐渐缠遍她全身,连轻微的喘息都困难。
“妗小姐,你的手怎么这么冷?”
南妗感觉到,手背的温度,不再是暖意。
从景大夫人掌心传来的热流越多,越像冷血动物攀爬过她的手臂,慢慢吐出毒信子。
南妗下意识甩开。
“南妗,你怎么了,是不是不舒服?”
景大夫人和薛礼并不知晓南妗和裴珩还有这样一段往事。
南妗后知后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