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知刚刚是梦还是现实,冲着门外喊,“来人,快来人。”
小厮石头闻声赶紧跑进来,见到顾长思醒了,以为他还要去院子里跪着,立马劝道,
“二少爷,别折腾了,你这双腿再折腾就废了。”
“过来扶我,我不去院子里,”顾长思说道。
石头松了口气,拿出一个由虎子,“二少爷你腿伤着了,人有三急你不用起身去茅房,小的早就备了这个。”
石头拿着由虎子走过来,要伺候顾长思如厕。
顾长思推开石头,怒骂道。“老子不急。”
“那二少爷你去哪?”石头问道。
“你把我扶起来,我要去看母亲。”顾长思吩咐道。
冬日的夜晚来得又冷又早,人呼出一口气瞬间就化成白雾。
寒冷黑暗的房间内,秋姨娘坐在床上,身上裹了一层又一层被子。
劣质煤炭冒出的浓烟呛得人嗓子疼,她不得不开窗户。
冷风钻进来与炭火斗争,带走烟雾也带走温度,房间里只比外面好那么一点点。
秋姨娘脸色泛红,像是感染了风寒。
她身上的伤一直没有医治,现在这么久时间过去。
那些伤口像是留下了后遗症,现在只要大口呼吸就会胸口痛。
额头上的伤口留下了一个疤,像是蜿蜒的蚯蚓,她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恐怖。
秋姨娘整个人昏昏沉沉,神智模糊。
迷迷糊糊中,她好像听到有人在喊自己。
“母亲,母亲。”
一声接一声,这声音好熟悉。
秋姨娘渐渐回过神,可能是伤到脑袋,她觉得自己现在记忆有些迟钝。
用了好长时间才想起来是谁的声音,是顾长思,她儿子。
秋姨娘一下子掀开被子,趿拉着鞋子向外奔跑。
院中落叶堆了一层,由枯黄变得发黑,脚踩上去有种咔擦沙沙的声音。
秋姨娘一路快跑,跑到原本大门的位置,现在只有一个小洞口。
“母亲。”顾长思站在院外,身子倚在石头身上,喊得声音沙哑。
突然,一张苍老消瘦的脸猛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