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元璋说着,一屁股坐在了地上,轻轻拉了一下朱雄英,让自己这孙子也坐在了自己身边。
“一直到十七岁的时候,你太祖父他们因病,说是病,也多半是饿出来的毛病,实在是没钱买粮,也没钱看病,就死了。”
“你二爷爷,你没见过,就是你铁柱兄朱守谦他爷爷,远走他乡,家里大哥也饿死了,实在没办法了,咱乞讨了几日,听说那寺庙里有粮食,咱就出家当和尚了。”
“可是好景不长,那庙里的粮食,很快就没了,为了不饿死,也不想被那流民给生啃了,就开始了一路流浪,又成了乞丐。”
朱元璋说着,眼底闪过一丝哀伤,叹了口气继续说道:“那会日子过得是真苦啊,一点没有盼头,大家都没粮食,所有看向你的人,要么是图你还有钱粮,要么就是想屠而分食之。”
“也就是那会,咱知道了一个道理,所有跟你同路之人,都是因为你身上还有价值,你若是没了那价值,不说所有人,但是大部分都是见不得你过得好的。”
“咱想想啊,二十四还是二十五岁那年,咱就从军了,也是那年,次年你祖母就嫁给我了。”
“那会我是个啥?用那些兵痞子的话说,咱就是个盲流子,你祖母可是富贵人家的小姐,只是家道中落,落魄了,谁知道你祖母是咋就看上咱了。”
“再后来的事啊,那些史官笔下都写的有,咱就不说了,这么些年,什么风雨都见过了,好大孙啊,对咱来说,一家人能平平安安的,比啥都强。”
“你虽然弄出来的那些东西咱看不懂,但是咱话就放在这了,咱一日不死,那这大明江山,一日便不会乱,你说说是为啥?”
朱雄英静静地听着,他能感受到皇爷爷话语中的沧桑和深沉:“皇爷爷,我明白了,多余的妇人之仁只会拖累自己。”
朱元璋满意地点了点头,他从朱雄英的眼神中看到了蜕变,一种不属于这个年龄层的成熟跃然而出。
“慈不掌兵,义不掌财。”朱元璋拍了拍朱雄英的肩膀,“有了兵,有了财,那自有无数拥簇者,对咱来说,惧那些文人,也烦那些文人。”
“咱没读过书啊,那些文人写点东西流传下去,岂不是叫你皇爷爷我遗臭万年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