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些难民太坏了,带不走的就杀掉,丧尽天良啊!”大太太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哭诉道。
宁忠上前报道:“老爷,昨晚走了四个下人,现在还剩六个,大灾之后有大疫,到时候咱们这儿可能也会出问题。”
宁福宗胡子拉碴,一脸颓废道:“可家里的铺子,还有地怎么办?”
宁忠:“铺子都被淹了,里面的东西应该也都坏掉了。田被淹了后,要想出息,且得整呢!佃户都跑了,靠我们几个下人,也弄不来啊!”
他一个下人,都知道这时候应该往大城市跑,这老爷真是舍命不舍财啊!
“这些粮食吃不了多久了,吃完后,也没地买去,再不走,就要饿死在这儿了。”
‘饿死’两字不断在宁福宗脑子里徘徊。
思考了半天,他终于下定决心,“行,今天准备干粮,明天就去上海。”
第二天一早,一行人出发的时候,才发现,只剩了两辆马车,和一辆驴车。
这么多主子可盛不下啊!吵闹了许久,宁福宗才定下让姨太太和几个大点的孩子换着坐车。
一脚下去都是泥,姨太太们的绣花鞋可拔不出来,宁福宗又不允许她们光脚,只能用布裹起来走路。
不出半天,二姨太和四姨太就倒下了。
晚上两个人就发起了烧。
“这可怎么办啊!不会是时疫吧?那可是要传染的,我一个半截入土的倒是不怕,但这么多孩子呢!万一……”大太太说一半,留一半,让宁福宗自己想象。
十来天的灾难,早让宁福宗失了精神,他蔫头耷拉脑的不吭声,第二天,把驴车上的粮食送进了马车,两个姨太太移到了驴车上。
半下午的时候,不满三周岁的八小姐宁惠芝就发起了高烧,坚持了没两天,就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