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江贺点头,又低声道,“谢谢。”

    一声“谢谢”出来,于晴三人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,然后悄悄拽着彼此的衣角,对了几个眼神,轻轻推搡着走出临时病房。

    这时的急诊科很安静。

    临时病房里一共有三张病床,只躺着虞莺莺一个人。

    等于晴三人走出病房,带上门,房间里就彻底安静下来。

    江贺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,目光滑过虞莺莺苍白的脸,失去血色的唇,再看向她搭在被子上的手。

    犹豫片刻,他伸手握住她纤细的手,头一低,弯腰将额头抵在她的手背上,死死闭着眼睛。

    舍不得,真的舍不得。

    就差几个小时而已,他就能在她恢复记忆之前先对她坦白,争取原谅,怎么也能显得不那么卑鄙。

    但他还是太迟了,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后悔药可买。

    哪怕最简单的握手。

    他还能握多久?

    等她醒来以后,他还有机会握到吗?

    只要一想到这个,他就心痛如绞,就连呼吸都牵扯着疼,扯得五脏六腑都跟着发酸发疼,难以控制。

    人生中他第一次知道,心痛这两个字,不止是一种形容。

    而是状态。

    撕心裂肺的状态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虞莺莺像是做了一场大梦。

    梦里,她以漂浮在半空的角度,旁观者的视角,看电影一样观看了自己进入大学之后的两年人生。

    她看着自己从新生入学时的满怀憧憬,变得小心谨慎。

    看着自己从家教男家长的办公室狼狈逃出来之后,冲到大街上,躲在无人注意的角落,抱着自己的手臂无声哭泣。

    看到自己小心谨慎,沿用高中时的办法制作了辣椒水,购买防狼喷雾,还在橙色软件上下单了一根甩棍,每次出门,必定会把这些东西带在身边。

    看着自己背着书包走过人群,努力不去在意闲言闲语,却越来越安静沉默。

    看到家里打来电话说外婆摔断了腿,问她要医药费,她困窘无力,却因为顾忌外婆的身体,不得不掏空好不容易存下来的、用来当生活费的钱,可后来得知这些钱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