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忠兴有些奇怪的看了眼李应,又赶紧回道:“现在城里这些工坊都传遍了,朝廷要对苏州所有织机收税,锦衣卫就是来打前站的,所以各家纺织工坊的东家,都坐不住了。”
“要不然,他们也不会停下自己的买卖,让那些织工去围堵锦衣卫,每天还按照上工算工钱。”
霍忠兴的话说完后,李应下意识的反驳道:“满嘴胡沁,谁说要朝廷要对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李应自己就停下了。
他看向霍忠兴,沉声问道:“这个消息是什么时候传出来的?”
“就是这两三天吧,卑职也不是很清楚。”
李应的面色变得有些凝重起来。
苏杭等地征收纺织税,是按织机的数量来征收的。
举个例子,你家有一架织机,那就每年要向朝廷缴纳三钱银子的赋税,十架织机就是三两白银,一百架织机就是三十两白银。
这个税收比例高吗?
一点都不高,一架织机的造价在这个时期也就二两多白银,一件成品的利润却是高达五两多,接近六两白银。
就算是加上每件成品,需要缴纳的三分税银,这个征收比例也已经是很低了。
但就是这样的税收比例,大明朝廷依旧是收取不上来。
前文提到过的万历二十九年的苏州民变,就是因为苏州当地的纺织工坊,织户们不愿意缴纳这笔税银,才爆发的。
李应既然被安排在苏州,担任苏州织造提督太监,自然不是傻子。
只是一想就明白了,这后面定是有人在暗中煽动,就是想要再现万历和天启年间的旧事。
见他脸色阴晴不定,站在那里半晌不说话,霍忠兴小心翼翼的问道:“公公,您这是……?”
“咱家没事。”
“要不公公去公廨稍座,休息休息?”
“不必了,咱家还要去印染局和其他工坊看看,甲子号工坊就交给你了。”
李应面色严肃的对霍忠兴叮嘱了一句。
后者也感激表态道:“公公放心,卑职定不会耽误了差事。”
李应点了点头,就转身向着工坊外走去,霍忠兴赶紧跟了上去,想要将之送出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