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外套就算了,感觉都不是很合适这个风格,嫌冷的话里面穿件打底衫就好,这个你自己决定。”任君仙将毛线衫对着李云东的上身比划了一下,颇感满意地微微颔首,但不一会儿又眉梢一动,沉吟着说道:“好像还是差点味道,我记得你有个十字架的银项链吧?那个可以戴上,稍微增加点亮色,然后就是头发——”
任君仙伸手拨开李云东的刘海,温热而柔软的手掌抚过他的额头,像是一阵春风吹动柳树的新芽,“到时候可以打点发蜡。”
”哦。“李云东故作镇定,本能地向后缩了缩脖颈,与任君仙的手掌拉开距离,他这个人很不习惯与其他人的肉体接触,所以诸如篮球、足球之类的涉及肉体对抗的运动,他都是敬而远之的,就算体育课上不得不参与,他也只会用灵活的步伐避开正面对抗,像是一条滑溜溜的泥鳅,又像是浴室里打湿的肥皂。
同理,拥挤的人群也只让李云东感到疲惫,因为他需要时刻注意不与其他人撞上,巴不得连肩膀的摩擦都不发生,这就让他练就了相当强悍的反应速度,就算有碰瓷的老头不声不响地靠近过来,李云东也能在对方突然平地摔的瞬间,通过如芭蕾舞者般华丽的转身,轻而易举地绕过老头的位置,而这种反应已经是完全下意识的行为,他经常是在突破陌生人的防线之后,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。
李云东也曾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一些洁癖,但洁癖说白了就是对正常卫生范围内的事物感到肮脏,可李云东并不是觉得除自己以外的事物全都肮脏无比,比如,他能毫不在意地抚摸老家养的田园犬的毛皮,被蹭了一身的灰尘也只会觉得无奈,又比如,他并不在意清洗公路车的传动系统时,手上沾染到一些难以清洗的油污,反正迟早会因为磨损和新陈代谢而消失,顶多就是看到手指上的油污残余时,觉得有些不快。
从结论上来说,李云东纯粹只是不愿意和人类有肢体接触,理由也不是对其他人的嫌弃,而是更为内源性的情绪,毕竟刚才被任君仙触碰到的时候,他产生的情绪也只是紧张和动摇而已,而根据他自己的推测,这可能是因为自己的心理防御建设太过完善,又或者有明显的偏重,否则他不可能单单针对肢体接触这一点会有“过敏反应”,而应该是抗拒任何人靠近到自己周围半径四米以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