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莺时知道他在顾忌什么,白马寺书院除了那些酒囊饭袋还有不少年逾花甲之人,这些人年轻的时候醉心于科举,终身未娶,年迈之后无依无靠。
要不是祖父收留那些人,估计那些老人家要冻死深巷了,祖父创办书院的初衷,也是给贫寒潦倒的读书人提供一个避难所。
她不想制定什么复杂的审核流程,直接采取简单粗暴的一刀切:“四十五岁以上的可以留下,其他的一律驱逐。”
林明川还想说什么,只见林莺时眉眼一横:“祖父,你如果要继续养着这些人,以后该何以为继?继续狐假虎威,敲诈勒索吗?”
看他还执迷不悟,她放大招:“你这么做怎么对得起林家的列祖列宗,咱们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。”
林明川低着头,委屈又不甘心,像个老小孩一样嘀咕:“咱们家的名声自你大婚之日起就没了。”
林莺时无言以对,宋怀恩这个乱臣贼子就像是一口黑色的大染缸,和他走得近都会被染黑,何况她还是首辅夫人,林家的名望早就是黑黢黢的一团了。
他爹和祖父能做出这种事情,想必也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。
“你一路上舟车劳顿也辛苦了,书院的事情等你父亲回来了,咱们一同商议吧。”
“咿呀咿呀。”
林莺时疑惑地回头,就看到一个奶娃娃扭着小肥腰朝她的方向抻,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刚会爬的“读书人”。
小胖手还扯着老爷爷的山羊胡须。
“这位是靖安先生。”
“久闻大名,久仰久仰。”林莺时行了个礼,靖安先生可是当年郑国渠水利工程设计者,让旱涝交替的汉江平原成为有名的米粮川。
“刚刚是小女子失礼了。”她耳垂红得能滴血,她刚刚说的那些话,想必靖安先生都听到了。
她被那些沽名钓誉的读书人气坏了, 就无差别攻击了,把书院里的人都一起骂了。
“没关系。”靖安先生笑得很是和善,把自己的胡须从婴孩手里扯出来:“她想让你抱。”
一岁多的小婴孩挥舞着藕节似的手臂,全然是一副要抱抱的样子。
这还是林莺时第一次抱这么大点的孩子,香香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