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落西山,明月东升,紫宸殿上秉烛辉煌。
皇帝一袭龙袍高坐在龙椅之上,一干臣子各按品级头衔依次排列居于下位,皇帝刚一落座,胡姬们鱼跃而入,两个手持琵琶的乐师紧随其后分站两侧。
素手轻弹,一阵悠扬静谧的曲调传来,皇帝端起酒樽缓缓起身,大厅中一片安静。
臣子们纷纷随皇帝起身,皇帝手握酒樽与萧云崖对视一眼,高高举起酒杯凌空相撞,“今日朕设太平宴,无他,唯贺萧将军凯旋尔!”
“臣幸不辱命!”萧云崖率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,身旁服侍的宫女急忙为他斟满。
“萧卿驻守边关多年,今朝得胜回京,边关太平萧卿日后也可享齐人之福了。”皇帝爽朗一笑,“今日的不重规矩,不论品级,诸位爱卿一切从宽,尽情欢乐!”
众人纷纷应是,仰头饮尽杯中酒,皇帝也不甘落后,一杯酒下去脸色泛起淡淡的微粉。
萧云崖看了一眼本该属于恭王府的位置,那里早被另一个臣子取而代之,他收回目光面不改色的将手边的酒樽推远。
“陛下,臣有个疑惑。”一名臣子站了出来跪倒在大厅中央说道:“微臣斗胆请问萧将军一个问题。”
皇帝微微蹙眉,转头看向一旁的萧云崖,萧云崖起身对皇帝拱手道:“臣愿洗耳恭听。”
见他点了头皇帝这才面带不悦的看向下跪之人,“说吧,你有何问题?”
跪倒在地的是御史台的人,时任台院侍御史的齐执,从六品。
说道这位侍御史齐大人,他的表字是守一,从一而终的意思,倒是与他的品性十分契合。
这位侍御史大人说的好听一点是刚正不二执政严明,说的难听些就是迂腐守旧一成不变,他心里有底线,而且这个底线很高,高到不能有一点儿不合规矩的事情发生。
也正是因此,这位近乎花甲的老者在位多年却仍旧只是个从六品官。
齐大人俯首躬身却给人一种站的笔直的感觉,他二话不说仿佛不曾看见皇帝眼中的不悦,“臣敢问萧将军,按照行军速度,萧将军本该在五日前便回到京城,为何迟迟未归?”
“大军行军拖延有违军令之嫌,此乃是重罪,还请萧将军细说分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