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什么?”
路均眉头蹙起,双唇轻启间,压力无形。
“臣妾配不上殿下,不如尽早和离,还殿下一个清净自由。”秦双双目如死灰,惨声道。
路均捻了捻掌心的薄茧,心口不自觉地烦躁起来,他冷沉道:“宁氏,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?”
“请殿下成全。”秦双双低着头,看不清她的神色,只能瞧见她露出一截雪白纤细的颈项。
他烦躁更甚。
伸手粗暴地抬起她的下颔,望进那双古井无波的黑眸,一字一顿地道:“想和离?可以,收拾你的东西,现在就滚出宫!”
秦双双呼吸一滞,伏低道:“是。”
好,好,好!
今天倒是有骨气!
路均拂袖一甩,转身离开,袍角凌厉地划破空气。
秦双双深深吸了一口气,与碧彩一起收拾行囊,她嫁进来一年,行囊却是少得可怜,主仆二人一人一个包袱,就算是把所有的痕迹都打包干净了。
碧彩率先去叫马车,却吃了个闭门羹。
回来为难地道:“娘娘,门房的人说……殿下下了命令,不允许我们用宫中的马车。咱们……还走吗?”
秦双双嘴角讽刺一笑:“没有马车,还有腿,我们走回去。还有,以后叫我小姐。”
得知秦双双徒步也要离开东宫,路均只觉颜面尽失,打碎了一整套外邦进献的福寿杯盏。
秦双双在长街步行,倏地,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。
“昭宜?”男人低沉的嗓音充满不确定。
她脚步轻顿,回转身形。
是陆之景。
两家府宅相邻,幼时青梅竹马。
如今陆家炙手可热,陆之景也刚刚封了四品中郎将。
少年骑着高头大马,墨发用青簪束起,穿着一袭翠绿官袍,俊颜有棱有角,正是应了那句鲜衣怒马少年时。
而她,困顿如斯。
陆之景打马向前,俯身将秦双双背上的行囊摘了过来,丢在马背上:“你要去宁府?”
“陆之景,我不是去,是回。”秦双双反驳。
陆之景细细品了这一字之差,惊愕地望向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