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跪在地上,声音伴随眼泪,“妈,你别丢下我。”
叶玉珠眼眶通红,还是挤出笑,“听听,妈能看到你结婚已经没有遗憾了,小秦是个好孩子,以后和小秦好好过,不许任性。”
她把程听放回秦戈手心,“小秦,妈把听听托付给你了,你好好待她。”
秦戈也是声音哽咽。
“我知道妈,你放心,我一定会对听听好的。”
叶玉珠露出一个笑,朝窗边茫然无措的陈晏抬抬胳膊,她眼神温柔,“晏晏,好姑娘,以后和竞舟好好过。”
“我要去找清梦了,我得告诉她,竞舟娶了个好媳妇。”
陈晏攥住她枯瘦的手指,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叶玉珠的手指越来越凉。
她泣不成声,“叶姨,你再等等,梁竞舟去找医生了,我们去海城去京都,一定能治好的。”
“你再等等他好不好,要是见不到你,他一定会很难过的,叶姨。”
窗户开着。
窗外春意盎然,树枝上落下两只鸟雀,吹进来的风掀开叶玉珠身上的被单。
她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了,但依旧温柔答应。
“好,我再等等。”
手指无力垂下。
桌子上的机器发出平静的嘀响——
房门猛的从外推开,梁竞舟满头是汗,黑发贴在脸上,他扶住房门,气喘吁吁,“车来了,带叶姨——”
回应他的是一病房的哭声。
叶玉珠心满意足却又带着丝丝遗憾,梁竞舟脚下重达千斤,他无力张了张嘴,最后顺着门框坐下去。
陈晏抱住他的脖子,梁竞舟闭上眼睛,“就晚了一步。”
“陈晏,就一步。”
窗外好像有车鸣笛的声音,来救一个永远醒不过来的人。
程听新婚当天,失去自己的母亲。
甚至因为那一家闹事的亲戚,连这场最后的婚礼都不圆满。
她脱下身上红衣,沉默换上白色孝服,程经理一天之间仿佛苍老十几岁。
陈晏还记得他说等程听结婚后,就和叶玉珠买个一楼带院子的小院,方便叶玉珠出去转转,晒晒太阳。
筒子楼狭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