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知雨想着想着,焦灼得睡了过去。
再醒来的时候,已经是次日晨间。
龚嬷嬷和杏儿睡在临时搭起来的木板床上,鸟儿在外头树枝上此起彼伏地鸣叫。
两人见方知雨起身,歪着脖子发呆,都担心地问询了一阵,结果却是“失枕”。
龚嬷嬷上膳,杏儿替她揉了一会儿肩,心头念着今日还有要事,便将就如此。
可还在用早饭,石头便传话:谢昭带着谢彰来了。
龚嬷嬷喜色顿现,忙求世子妃赐早膳,捧了吃食迎出去。
不一阵,谢昭求见,于房门外行礼,开口正想讲话,却见方知雨摆摆手,立刻将话吞咽回去。
片刻之后,方知雨携新任别涧生管事谢昭前往庄子,引得各方眼线蠢蠢欲动。
这一回,她留了二十个护卫在外围,只带了另外二十个随行入内。
途中观天,才问起谢昭欲讲何事。
谢昭默然片刻,道:“昨日归家,父亲便叫了我去,让我……让我带舍弟来见母亲,以制造面见世子妃的机会。”
“哦?”方知雨饶有兴致地问:“他让你跟我讲什么?”
“没什么。或者说,什么也没有讲,只是让我寻机会见您,让您记得我。”
方知雨微微侧眸,瞥向这个少年,对他的坦诚感到惊讶,又觉一切都在情理之中。
谢昭察觉世子妃目光,下意识将眸子垂得更深。
“可我刚回家时,偶然听见父亲与……继母谈话。”
他面露难色,似乎很不愿意提及谢霖贵的继妻。
方知雨见状,只能强调般询问:“何事?”
谢昭道:“当时听得模棱两可,只大概听出,继母想派人去程家陶庄问一句准话,父亲虽然犹疑,却还是答应了。”
他担心世子妃不了解湖县情况,解释道:“程家在湖县有很多庄子,其中有个专制陶器的小庄,正在两处果园附近,步行之距不过半个时辰。”
“我担心,程家依旧觊觎果园,会从中作梗,阻挠世子妃的计划。”
方知雨听后笑笑:“你觉得我有什么计划?”
“不知。”谢昭很坦诚:“从以往听闻世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