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知雨的身形终于顿住,任由他靠近耳廓,轻轻吹气。
就在她耳尖发痒,试图躲开之时,终于听见了微弱的声音:“当今天子,疑心颇多,重内轻外。”
这倒是事实!
皇帝疑心过重,专设云螭山庄,派暗探严密控制各地亲王,就连远在西北漠州的太师都不放过。
如此,一个从五品知州,难抵京畿七品知县!
方知雨自然明白这一点,只是想不通这跟淮王向一个即将入京为官之人服软……有何关联。
宋筠接下来就解答了她的心中疑惑。
他道:“此人名叫游同甫,如今正是内阁文华殿大学士。”
内阁大学士只是正五品官,虽然官职不大,权利不多,却能在皇帝面前起着举足轻重的进谏之用。
可以说,除了言官,就属他们的话最能入得了皇帝的心。
以淮王唯唯诺诺的性子,因此缘由向游同甫低头,收了他送来的女子做妾……好似也讲得通。
俗语有云:“龙生九子,九子不同。”
先帝儿子那么多,分封到各地做王,不也各有各的性子?
方知雨想通这些,侧眸蔑着宋筠:“将来,你若学了父王,向这个低头,向那个服软的……”
“是是是。”宋筠趁机贴过去,将人抱入怀中,“若有那一日,你带着咱们的儿女远去天涯,留我一人孤独终老。”
瞧着小家伙神色稍稍松弛,他趁机试探:“可有时候,以退为进……”
方知雨蓦地将他推开,“怎的?你打算迎哪个进门?”
宋筠一滞,忙贴回去,“哪有的事,我的意思是,稍微假装一下自己软弱,稍微退一退步麻痹对方。”
他在方知雨鼻尖轻轻一勾,“瞧你,想三想四的吧。”
方知雨听懂了他的意思,可总觉得话外之音有些古怪。
她的小腹尚未明显,心力却已经渐渐不足,嗜睡的情况也越发严重。
脑子里过了一道光,没抓住便也罢了,打着哈欠道:“思荻舅舅始终要下葬的,但那个处理后事的应该是他的小女儿。你帮思荻找找?”
宋筠僵了一瞬,回:“找不到了,人已经没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