某种本能,竟一口接一口地将药全部喝了下去。
红玉见状,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。
她见苏凝芷手腕上的伤口随意处理,心疼地劝道:“王妃,奴婢重新帮您包扎伤口吧?您这伤口那么大,可得包扎仔细了,否则沾了水就麻烦了。”
苏凝芷婉拒:“不用了,这几日都要拆开,包扎得太好反而不方便。”
红玉当场愣住了:“王妃的意思是……这几日都要用您的血入药?”
苏凝芷点了点头:“今夜王爷喝下含有蜈蚣毒的血液,往后六日都要用同一人的血液入药,方才能解这七日散的毒。”
红玉眼眶瞬间红了:“王妃为何不早点说?早知道就让奴婢的血给王爷入药了,哪能让您受这么多天的罪……”
苏凝芷冲她虚弱一笑:“傻丫头,王爷是为了救本宫才受的伤,本宫怎么能让你替本宫给王爷做药引?”
“可奴婢是下人,皮糙肉厚的,流点血怕什么?”红玉看着苏凝芷惨白的脸,于心不忍,“倒是王妃您,一整晚都没合眼,还失了那么多血,奴婢真怕您的身子撑不住……”
苏凝芷强打起精神,安慰道:“无妨,本宫在靖王府时日日吃补药,这点血算不上什么。夜深了,你下去歇着吧,这里有本宫就够了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下去吧。”
红玉知道劝不动她,只得默默退下。
苏凝芷探了探谢淮安的额头,掌心下的温度不再灼人,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。
她支着酸软的手臂,趴在床沿边,沉沉睡去。
不知过了多久,一阵断断续续的呓语将她惊醒。
是谢淮安在说梦话。
“母亲,我不去宫里念书了,太子让一个太监把我摁进荷花池里,想要淹死我!幸好我装死,否则早就没命了!”
“我什么也没做,只是陛下和太傅夸了我,说我写的文章比太子好而已……”
“母亲,太子压根不喜欢我,从来没有把我当弟弟,他恨我,恨不得弄死我……”
苏凝芷看着他深陷梦魇的无助模样,心中五味杂陈。
昏迷中的人会卸下所有伪装,展露出最真实脆弱的一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