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凝芷捧着蜜饯回到屋内,只见谢淮安已起身,静静地伫立窗前,连忙取了件披风,上前披在他肩上:“王爷大病初愈,莫要贪凉,仔细着了风寒。”
谢淮安反手握住她搭在他肩上的柔荑,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,缓缓转过身来,语气却冰冷得如同浸润了寒霜:“本王娶了王妃这么贤惠的妻子,真是三生有幸!”
苏凝芷窥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鸷,如同毒蛇吐信般森冷,顿时脊背发凉。
她心头一凛,试探性地开口:“王爷,你……”
“王妃你怎么了?”谢淮安眼底的阴郁荡然无存,脸上又恢复了那副人畜无害的温润神情,仿佛方才的森冷只是她的错觉。
“无事……”苏凝芷勉强挤出一丝笑容,将心底的不安压下。
是她看错了吧?
自从那日她将他从湖中救起后,他便从未再用这种眼神看过自己。
谢淮安指腹轻轻摩挲着苏凝芷的手背,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,漫不经心地问道:“对了,本王生辰宴上见到的那个真言丸,王妃可还有?”
苏凝芷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瓷瓶递给他:“臣妾的嫡姐曾跟臣妾讨要,臣妾只给了她一颗,如今还剩下这几颗。”
他接过瓷瓶,撩起眼皮,目光灼灼地盯着苏凝芷:“这真言丸,当真有效?”
苏凝芷不疑有诈,坦然道:“臣妾最初制作这种药丸,是为了缓解疼痛,里面添加了让人心智放松的草药。后来臣妾偶然发现,人一旦心智过度放松,就容易被引导,吐露真言。那日荔枝之所以能说出实话,一方面是因为这药确实能让人放松戒备,另一方面,也是因为她意志力薄弱的缘故。若是换作意志坚定之人,未必能如此轻易地被问出真相。”
那日若是何婉珍服下这真言丸,以她对谢淮安的执念,未必能那么容易将真相吐露出来。
“所以,这真言丸的效果因人而异。”谢淮安漆黑浓密的睫羽盖住眼中翻涌的情绪,他唇角微勾,似笑非笑地开口,“不知这种药丸对王妃是否有效?”
苏凝芷一怔,指尖微蜷:“王爷……为什么这么问?”
谢淮安眼中闪过一丝寒光:“自然是本王想知道王妃是否有事隐瞒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