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虎娘抱着孩子,絮絮叨叨地说着谢淮安离开的消息,还特意强调了他留下的诊金——十根沉甸甸的金条。
“那些金条够舒女医带着孩子衣食无忧过一辈子了!”
苏凝芷一把抓住阿虎娘粗糙的手,再次确定:“摄政王……真的走了?”
“走了走了,千真万确!谷长亲自送他下山,还能有假?”
得到阿虎娘再三保证后,苏凝芷紧绷的肩膀才缓缓放松下来,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:“那就好,那就好……”
神情里饱含着劫后余生的庆幸。
他一个摄政王,不在朝中掌权,跑到这偏僻山谷,还险些丧命,的确是该回去了。靖王府固若金汤,总比这山野之地安全得多。
她哪里知道,此时窗外一双深邃的眼眸正凝视着她。
在她流露出安心的那一刻,谢淮安眼底的墨色翻涌,浓稠得化不开。
她就那么巴不得他离开?
他佯装离开,刻意安排了这一切,只为让她安心坐月子。
城里来的大夫千叮咛万嘱咐,产妇体虚,不宜在山上休养。
她执意上山,还不是为了躲他?
他既想让她安心,又不舍得离开,便只能偷偷躲在堂屋,远远地看着她。
为了不引起怀疑,他甚至让乘风快马加鞭回靖王府取来易容丹,将自己变成了一个面容平庸的男子,继续留在灵犀谷。
夜深人静时,他便会潜入她的房间,像个小心翼翼的贼,贪婪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。
昏黄的灯光下,她轻哼着催眠曲哄孩子入睡,针线在她指尖翻飞,缝制着小小的衣衫。
他静静地看着,直到她吹灭灯火,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开,眼底的爱意与苦涩交织,无人知晓。
孩子满月这天,苏凝芷的气色好了许多,怀里的婴孩也长得白白胖胖,惹人喜爱。
她低头看着儿子,柔声问道:“瑾儿,这牛乳真好,把你养得这么壮实,是不是?”
说罢,她抬头对阿虎娘笑道:“婶子,这牛乳你跟谁买的?今日我出月子,想去亲自瞧瞧,也顺便带瑾儿出去走走。”
毕竟是孩子的口粮,她自然要重视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