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课,祝清会讲起她在四海书院的见闻。
大部分都是些同窗之间的琐事,祝清性格不算圆融,又因为是女扮男装,并未交到什么朋友。
直到有一日,她的见闻里出现了一个名字,唤做“阿隐”。
这位阿隐公子头一回被祝清提及时,是在一个雨天的桥边,他是船上的艄公。后来再提起时,不知怎么摇身一变,竟成了她的同窗。
两人结缘,日渐熟悉起来,他会抚琴,爱写诗,性子洒脱自在。今日去摘春杏,明日偷莲蓬,也不耽误课业门门都是翘楚。
祝清提起他时,常常眉梢眼角都是笑意。
祝筝那会子刚从街边买来的戏文册子里看了个新故事,拿来打趣姐姐,“阿姐,这位阿隐公子还不知道你是女儿身吧?”
祝清摇了摇头,“当然不知。”
“这阿隐该不会是个乳名吧,可曾告诉你姓什么名什么吗?”
祝清又摇了摇头。
她从来没问过,毕竟她都不是顶着自己的名姓,对这个问题难免有意避讳。
“我看啊……”祝筝笑容狡黠,“莫不是姓梁呢。”
祝清不解,“何出此言?”
“梁山伯与祝英台啊!”
祝筝伸出一左一右两根手指,缠缠绕绕地比在一起,拖着长长的声儿唱道,“人有生老三千疾,唯有相思不可医。”
祝清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通红,伸手拧了拧祝筝的耳朵,嗔道,“小孩子家家,从哪学来的词儿?”
“哎姐姐疼疼疼快松手……”祝筝连忙讨饶,“戏文里学的,你说的开卷有益嘛……”
或许是一语成谶,彼时祝筝还没读到戏本子的结局,梁山伯与祝英台并未厮守在一起。
在一个平常的日子,这位梁山伯公子不见了。
就像凭空出现一样,凭空消失了。
直到祝隆横死,祝清离开了书院,两人再没见过面。
“阿隐。”
祝清再没提过这个名字。
她在一段偷来的时光里,体会了情窦初开的心动,最后落得了无疾而终的收场,其中心事再未说过,被她彻彻底底地藏了起来。
前世祝清被哄着喝了那杯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