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日后,祝府等来了一位登门拜访的贵客。
天还没亮,便听窗外嘈杂,嬷嬷婢子杂乱的脚步迭在一起。
祝府几乎阖府出动,上下一新,恨不得将全部家底都翻出来现着。
连四处挂着的灯笼,都换成了上好的掐丝缠枝花嵌玉片的明角宫灯。
俨然勉力去够着一个豪奢又不失品味,入世又不乏涵养的高门大户作风。
祝筝睡眼朦胧地被拉起来梳洗,她听嬷嬷提起,昨日有人递了拜帖。大雍门第之间走动素来有这么个规矩,登门拜访会提前知会府上准备,不告上门,视为失礼。
祝府多年来门可罗雀,也没接待过这个规格的贵客,她几乎要把这些繁文缛节忘了个干净。
天近立秋,风中已有凉意,晨雾还没散去,府门前祝筝和祝清站在祝老夫人背后,一左一右相向而立。
仿佛回到了小时候,祝家还有府上宾客盈门的时候,她和阿姐经常被拉来凑人头数,站在人群最末,偷偷摸摸地挤眉弄眼。
等了好一阵子,祝筝从端庄站着,到塌下腰来,再到倚着姐姐,站的脚跟都有些麻了。
祝清今早才听到风声,总算有机会问祝筝,“你和温家公子是怎么回事?”
祝筝本来半睡半醒的眼睛微微睁大,含糊其辞道,“今日便知道怎么回事了。”
祝清皱眉,“不要为了祖母,去做不情愿的事。”
祝筝笑了笑,“谁说我是为了祖母。”
“那是为了谁?你喜欢那温家公子吗?”
“阿姐。”祝筝抬头,眼里仍带着些笑,“我哪里知道什么是喜欢啊……”
祝清却仍是严肃,“早晚有一天知道,不要拿自己的命运做儿戏。”
“命运……”祝筝敛了笑,“如果我的命运本来就是个酒囊饭袋呢?”
“那祝府养你一辈子。”
祝筝看着祝清毫不玩笑的神色,鼻尖微微泛上酸楚,她朝远处望去,轻声道,“来不及了,人已经到了。”
远处的街口出现了一架马车,拨开薄薄的初秋雾气,粼粼而至。
一旁的嬷嬷低声提醒祝筝,她重支起腰,沉心静气地乖乖站好。
马车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