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做一步,他的目光就看起来更是凝重了三分。
“伤口还很疼吗?”容衍问。
这一整套下来,弄的祝筝大气都不敢喘,只敢保持着谨慎的呼吸,生怕自己被诊断出是回光返照。
“还行。”祝筝故作乐观道。
容衍听了脸色却没有转圜,轻按着祝筝的肩膀,扶着背将她巧妙又生硬地放倒,淡淡吩咐了一声“再睡会儿”,便起身出去了。
外头寒风凛冽如刀,房内地龙烧的暖烘烘的,祝筝不想再睡,万一真是回光返照,一睡醒不过来了怎么办?
可惜她精力实在不足,恍若梦游地撑了一会儿,终究是眼皮打架,合上了眼。
没睡多大会儿,便又做了噩梦,祝筝吓得猛然睁开了眼。
房里仍是一片漆黑。
祝筝瞟了一眼烛台,已经燃的只剩残烬,只剩豆大的微光,也不知道睡了多久。
榻边沿上靠着长手长脚的太傅大人,垂着头长睫轻阖,呼吸清浅绵长,一只手紧抓着她的衾被,似乎也睡着了。
她才稍稍一动,容衍立刻就醒了。
“大人怎么……”
……怎么不去床上睡啊?
这里应该有别的床吧?
没等长句在嗓子里拼凑完,容衍已经站了起来,又翻开了祝筝的眼皮。
祝筝乖乖地睁大着眼睛,忍不住道,“这儿有大夫吗?”
容衍微微顿了顿,目光留在她脸上,“是我不行么?”
“不是……”
不是行不行的问题,毋论太傅大人的医术如何,就这种一言不发,眉目紧凝的看法,实在是让人七上八下。
宁愿伸头一刀,直接一句话告诉她活不活得了算了。
“大人,我还能活吗?”祝筝直中要害地问。
诡异的是,容衍居然没立刻回答,就那样不眨眼地盯着她看,看的祝筝的心慢慢冷下去,宛如沉入冰冷的湖底。
完了……
不会真的活不了了?
可是她都醒了啊!
醒不过来也就算了,醒了重死是何等残忍的事啊!
“祝筝。”容衍忽然唤了她一声,挨在她眼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