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,祝筝一路走,一路踩着红楹,直到流川瀑布之前都是红成一片,烟岚云岫之下,长阶直通云天。
上头便是她要去拜师的引鹤台。
站在下头的祝筝有些发懵,明日当空下,裕天观的弟子们一字排开,全观的弟子都穿了红衣裳,笑笑在头顶兜着圈鸣叫,连它头上都绑了红花。
青石台阶入口处有一人长身玉立,回身望她。
他亦是一袭红衣,风拂着衣摆飘飘欲飞,望见她的一瞬间目光微怔,看了她好一会儿,朝她伸出一只手来。
“过来。”
祝筝愣在原地半天没动静,见惯了他总着沉闷的颜色,或是简单的素袍,头一回见他穿这么繁复耀眼的颜色,被背后缥缈的水天一色衬着,更觉燃燃如烈星,真真叫人挪不开眼睛。
“筝姑娘,我们到了。”吉瑛见祝筝站着不动,又小声提示道,“师兄叫你过去呢。”
祝筝好半天才回神,抬脚懵懵地继续往前走。
容衍进前几步来迎她,还没走近,就被祝筝一把拽住了袖子。
“大人怎么没提前跟我说一声。”祝筝压低了声儿,“叫这么多人等着我……”
她呼呼大睡了个痛快,真叫她无颜自处了……
“无妨。”容衍眉目舒展,把她被风吹乱的碎发拢回耳后,“他们也才刚上完晨课。”
祝筝凝眉,“在这儿上的?”
环顾一圈,周围布置的妥当,哪有上课用的石桌板凳。
“嗯。”容衍点头,“换个开阔地方也有益心境疏通。”
“那今日的晨课学了什么?”祝筝问。
容衍抬了抬手,“学吹丝竹。”
话音落,容衍身后一排捧着丝竹木钟的师弟们齐齐开动,咿咿呀呀响成一大片,奏的虽然不甚整齐,但比之听惯了的庄重禅音,也算是轻快烂漫。
虽不是枯等着,但还是连累这么多人在这吹寒风,祝筝回头歉然地对众位师门笑了笑。
还没笑完,手腕上搭上一节软飘飘的物件,祝筝低头,瞧见容衍将一节红绡系在她腕上。
红绡的一头系在容衍腕上,中间坠着几个硕大的绸花,容衍拿着另一头在她腕上松松打了个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