弦的陆大人只是个开头,接下来她又见了高矮胖瘦的陈大人李大人张大人。
可惜会客的时候祝筝不被允许开口,领出来转一圈就被领了下去,背后只听见祝老夫人高亢的音调,想都能想出来那张红光满面的脸上如何眉飞色舞。
偌大的府中前所未有的热闹,可祝筝连个能说句话的人也没有了。
盛京的春天总是多雨,阴霾罩住整个王城,灰蒙蒙的天像一整块蓄足水的棉絮,滴滴答答不停地漏下水来。
被打扮的像个漂亮摆置的祝筝站在廊下,抬头数着檐上的雨珠子,伸出手接住一两颗,水化在掌心里,顺着衣袖流下去,蜿蜒成一道冰凉的裂痕。
书上说雨水无所依托,所以叫无根水,那无所依托的人叫什么……
“四小姐,该回房了。”桂香嬷嬷举着伞隔开了落在祝筝手上的雨,面无表情道,“下午还要见客,妆发别弄乱了。”
祝筝转头看了嬷嬷一眼,忽然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嘴角,用湿淋淋的手在自己脂粉精致的脸上狠狠揉抹了一把。
“四小姐!”
桂香嬷嬷冰冷的表情终于现出点气急败坏,祝筝木着脸挑了挑眉,施施然转身走了。
逢着梅雨季,祖母又天天排的满程,终于累的腿疾犯了。
真是难得的好消息,老夫人卧床休憩的这几日,让祝筝也跟着喘了口气。
可惜桂香嬷嬷没腿疾,仍死死缠在祝筝身边,每天紧盯着她,嘴里只会说这个不行那个不能。
这日晌午刚过,桂香嬷嬷又冒了出来,“四小姐,南侧门有客人等您。”
什么客人不走正门走侧门,还是最偏僻的南侧门,祝筝心里疑惑,想着定然有鬼。
可现在这时候,鬼未见得不如人。
于是祝筝便去了。
南侧门栾树长的茂盛青翠,亭亭如盖,月门处停着一架普通的青帷马车。
祝筝看清车边站着的人,“流风?”
“四姑娘。”流风露出标志性的笑脸。
祝筝看了眼身后站着的桂香嬷嬷,怪不得肯让她来这儿见客,应该是认出了流风是太傅府上的,不敢怠慢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祝筝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