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翘首以盼中逐渐焦灼,祝筝忍不住派人去太傅府上打听,打听到的却是他离京了的消息,听闻是去梵临寺处理太子的事。
原来在这个假上叠假的故事里,真有个公仪休在梵临寺祈福吗?
听到消息时,祝筝心上莫名闪过容衍那日湿淋淋地抱着她说“万事有我”的模样,如今他却因为公仪休离开了盛京,心里不免钝涩了一瞬。
但钝涩归钝涩,事还是要办的,祝筝并未泄气,只吩咐人在太傅府上盯着,一旦容衍回来,即刻通知她。
令她没想到的是,这一等,就是两个多月杳无音讯。
这两个月里,祝筝从期待到失落再到重新振作,她不再指望容衍,自己找好了马车,打听了路线,带着祝清以各种理由逃出过祝府。
可惜最远到城门口,每回都被抓了回来。
祝筝一直没放弃,屡败屡战了不少日子,直到随着月份渐大,祝清已不适合长途奔波,终于才彻底歇了去成须山的念头。
时近孟春初夏,衣衫渐薄,祝清便开始用束巾绑在腹部,四个月的身孕尚且还能藏一藏,但到底藏不了多久了。
祖母已频频在饭桌上额外注意,敲打祝清少吃些,不要失了体态。
祝筝像在怀里抱着个马蜂窝,整夜合不上眼地分析眼下的境况,思来想去,她们姊妹俩在祖母眼中正是“炙手可热”的时候,如果现在知道有孕,肯定会大发雷霆地气疯过去。
不过,祖母发疯的时候虽动辄动手打骂,骂完其实也很快消气了……
所以,坦白是一条可走的路。
或是说,是唯一仅剩的路了。
但如何坦白,能叫姐姐躲过祖母消气前的折腾,祝筝想了好几个日夜,终于想出个计划。
日近傍晚,落霞漫天。
想办法出了府的祝筝一路边走边问,循着长营给的字条,找到了一个叫沁水湾的小巷子里。
巷子尽头,门前的青石光亮鉴人,门楣上歪歪扭扭写了一行小字,“黄氏牛皮”。
祝筝念了一遍,确认是这个地方,抬手敲了两下门。
“进。”门内传来一声女声。
祝筝推门进去,一股淡淡的牛皮味道扑面而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