逼仄的房内坐着一位穿着碎花布衫的女子,身边摆满了正裁着的牛皮。
女子抬头看她,撂下裁刀,起身迎上来,“姑娘,买肚子吗?”
祝筝听见这样不寻常的一句问法,忽然忘了自己想说什么,愣了好半天没接上话。
女子像是见怪不怪,拿出一本册子,“我姓黄,是这儿的掌柜,姑娘怎么称呼?”
“我姓祝……呃,诸葛。”
“诸葛姑娘,”黄掌柜记在册子上,又问道,“打算买几个肚子?多大月份的?有什么特别要求吗?”
“呃……”还未出阁的祝筝被问的脑中空白,即使提前翻了书还是愣了愣,只好道,“我能先看看吗?”
“当然可以,跟我来吧。”
祝筝跟着她往后走,黄掌柜掀开布帘,拉开了一道暗门。
门后的别有洞天,让祝筝吃了一惊。
房间很是窄长,采光昏暗,四面墙上和摆着的木架上挂满了半月状的牛皮布包,各色花式,大小不一,蔚为壮观。
“随便看,都是上好的牛皮,上好的棉布,我亲手裁,亲手缝,亲自试,带上绝对不会不舒服,只要不是大夫亲手搭脉,绝不会看出半点假来。”
黄掌柜如数家珍道,“有竹片席面的夏季款,和兔绒面的冬季款,有可以灌热水的空心款,还有里面装了艾草生姜的养宫健体款。”
“还有这一排,我最近新制的,专供走动的随身行囊款,可以随时打开,装些吃喝,带着肚子出门,还不耽误你饿了渴了……”
这位姓黄的掌柜很是开朗健谈,一副喜人的笑脸,但祝筝自从进来还没从懵然和震惊之中缓过神来,一直没说什么话。
“我本来是个做皮影戏的,一直跟着个唱戏的班子。”
“有一回,一场戏唱的是什么遗腹子登基……我见旦角天天塞枕头,鼓鼓囊囊的还容易掉,就用牛皮做了个圆彭彭的带绳的假肚子。”
“后来戏唱到宅门里,那肚子无意中被宅门中的夫人们打听到,居然有人找到我专门做肚子。”
“再后来啊,我就不跟戏班子了,专门为夫人姨娘做假孕用的牛皮肚子。”
祝筝一边听黄掌柜的发迹史,一边环视着满墙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