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愚不可及?”
祈隐平稳的语调有如巨石砸下,砸的月光下细弱的身影晃了晃,好半晌,才低声为自己辩解。
“我有迫不得已的难处,家兄卧病在床,怕错过了春试,才出此下策,让我替他前来……”
“哦?”祈隐拖长了尾音,顿了顿道,“祝家二公子祝隆日日眠花宿柳,我竟不知,何时累的卧病在床了?”
一句话说的面前那张脸血色尽失。
祈隐接着道,“祝府上还有两位千金,年岁小的那位在德训女学受教,大的那个……”
他顿了顿,“就是你吧,祝清。”
被轻飘飘叫出名字的祝清像被扒光了衣裳,一张清丽的脸瞬间惨白无光,眼中涌上层层无措与惶恐,良久,强作镇静地问,“阁下是什么人……”
祈隐冷淡道,“你的身份我查出来了,你想知道我的,自己想办法。”
祝清紧攥着掌心,指甲陷入皮肉也不觉疼,良久,忽然笑了一声,“阁下既然查了,也应该知道我家门如何了。”
“祖母打点上下才得一入学名额,二兄弃若敝履,却是我的求之不得。”祝清低着头,唇边带了一丝苦涩,“因久仰书院盛名,存了私心冒险前来,也早知骗不了一世,不论有何后果都是咎由自取。”
“眼下我不能也不会阻止公子揭发我,反正回府也是死路一条,在书院被打死,也算圆了我的心愿,算得上死得其所了。”
她声音很轻,语调也算镇静,镇静地说出了一番慷慨陈词,只是薄被下颤抖的手臂出卖了几分外强中干。
祈隐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,唇角微动道,“我为何要揭发你?”
祝清闻言抬头,不明所以地看向他。
“书院只说不许,真有这样的事会如何处置,我倒是好奇。”祈隐目光玩味,似是发现了天大的趣事。
“能混进来是你的运气,多久不败露要看你的本事。”
祈隐抱着衾被起了身,“以后我睡书阁,你睡里间,好养足精神。”
及至门口,脚步微顿,他回身又道,“坚持久一点……别叫我失望,阿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