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筝也在床上躺好,正准备把灯吹了,看见容衍长手长脚地缩成一团。
“怎么了?冷么?”
容衍声音闷闷的,“唔,今日地上有些凉。”
这几日下了场雨,是冷了不少。
营帐里又没有烧地龙,只有一个小炭盆里烧着几块红炭,祝筝想了想,皱眉道,“要不你今晚别睡……”
话音未落,容衍已经坐了起来,把地铺收了。
床上立时多出个人,祝筝被抱住时往外推了推他,“我是说别睡我这儿了。”
她还笼罩在被温封寒闯进来撞个正着的阴影之中。
军营里实在不是个温存的好地方,再来一次她真是无地自容了。
容衍清肃的眉眼上浮上一层低落。
祝筝看在眼里,于心不忍地赶紧解释道,“大人不是最守规矩吗?你又在整顿军纪,我只是不想大人被人说州官放火。”
容衍在她小床上窝成一团,垂睫听着,唇角绷的紧紧的。
良久道,“我守的是妻纲,和自己的夫人睡,天经地义,合情合理,违反了哪条军纪。”
他从前只会连名带姓地喊她“祝筝”,第一次听见他叫夫人,祝筝脸腾一下红透了,话都说不利索了。
“什、什么夫人……别乱叫……”
容衍眸光暗了暗,分别日久,他的小夫人又隐隐有翻脸不认账的趋势。
“你叫我夫君,我不能叫你夫人?”
“不、不能……”
夫君当面叫过一次,叫起来总觉得怪臊人的,还是叫大人最顺口。
除了把他从诏狱接回来的那些日子,祝筝怕叫大人让他想起不愉快的事,现在又能叫大人了,她很是舒坦。
容衍眉目低垂,“为什么?”
祝筝红着脸说不出话,眼神闪烁着乱眨眼睛。
容衍等不到答案,欺身上前,拨开她的发丝挽至耳后,轻声道,“夫人……别总不理我。”
低沉的嗓音轻的像羽毛,但羽尾扫过时都长出了小钩子。
“别叫了……”祝筝在他怀里缩了缩脖子,“我听了……耳朵痒痒。”
容衍搂着她,看她耳尖全红了,心情畅快了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