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弘文馆隶属门下省,也就是皇帝直属,难道是皇上和太子之间有嫌隙?还是太子要夺权?”
“不要草木皆兵。只是在对待公主一事上,父子的意见大有不同。”谭德觉得有些累。
“张仁为李季安筑基,又不收他做弟子,又将他送往弘文馆,”谭攸宁道,“难道是在布置暗子?”
谭德有些欣慰,点点头。
“不收徒,又离开京城,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。”谭攸宁恍然大悟,“可是李季安的底子我查过了,很干净,不会是太子的人。”
“以前不是,现在是了。你可知筑基的恩情有多大?”
“知道。”
“张仁的恩情,就是太子的恩情。”谭德拍了拍儿子的肩膀,“放长线要有足够的耐心,太子是个很耐心的人,你要好好学。”
“太子既然在皇帝身边布置暗子,那我们身边……”
谭德的脸上终于有一丝放松,“勘破迷雾,当然是为了给自己找出路。官爵、钱财、情报等等我们追求的所有东西,归根到底还是为己所用。你能想到身边之人,还是很有悟性。一座大将军府,长史、司马、参军、监军、副将、都统、都尉等上百人,有几个是真正的自己人?太少了。有多少暗子?太多了。当将军,若是只管上阵杀敌,岂不太轻松?真正累的,是如何应对朝局。我们握有兵权,有多少双眼睛盯着,放个屁都能直达天听。让你万事小心,如履薄冰,你以为只是说说而已?我们的每一步,都是踏在悬崖上的。”
“父亲辛苦。”
谭德摇摇头,“想轻松,解甲归田当个农夫就可以了,你们愿意吗?”
看到儿子有些尴尬,谭德笑了笑,“何必为难,我也不愿意。话说回来,公主遇刺一事,你还是要查,但是不急。我们回家看看吧,好久没回了。”
“是。”
两人沿着路慢慢往回走。边境城塞不比京都繁华,但绥远乃军事重镇,从内地徙民数十万来此,又有边军主力驻扎,加上往来客商,其实不算荒凉。谭德父子回到将军府中,脱去沉重的礼甲,顿觉轻松不少。
“谭攸兴呢?”
“在营中,还没有回来。我去叫。”
“不要,他不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