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病来如山倒,病去如抽丝。”张宝灵劝道,“留在这里就慢慢将养着,年也就完全好了。洗髓对身体伤害极大,哪怕你意志坚定,身体对疼痛的承受也是有限的,超越极限之后就会晕厥,会死人的。”
“没关系,有劳先生了。”李季安的声音还是有些虚弱。“我可以的。”
“洗髓风险极大,最后成功的几乎没有。若是失败了,可能一辈子躺在床上。我怎么都不觉得你会是个幸运儿。”
“我若是幸运儿,不至于自幼孤寡;若不是,又先后遇到李聪和两位先生。”李季安笑道,“试一试吧,若是瘫了,我便自尽。若是死了,有劳先生将我骨灰撒在李聪墓前。”
“敢给别人洗髓的,大约只有我一人。敢受洗髓的,大约只有你一人。”张灿道,“你可不是小孩子,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。”
“有劳先生动手。我的身体,自然由我负责,不敢有半点怨念。”
“张宝灵,若是他瘫了,你教他读书,以后在巷子里做个教书先生,说不定还能找个老婆,怎么样?”
“两个疯子。”张宝灵拂袖而去。
张灿褪去李季安衣物,周身十二正经、任督两脉的各大穴位上插入银针,再三警告不可中止,可以大叫。
李季安要了一块布咬在嘴里,示意可以开始。
把一张符箓贴在胸口檀中穴,两指分别顶住太阳穴,缓缓灌入元气。
李季安苍白的脸立刻扭曲,两眼迅速肿胀充血,身体像筛糠一样抖动起来,不少缝合的伤口再次崩裂,鲜血狂喷。
张灿不为所动,继续灌入元气。
李季安的口鼻开始流血。嘴里的布已经被咬破。
不多时,他的眼睛、耳朵也开始流血。
他尝过筑基之痛,但这次更甚于筑基。
他听过产妇分娩时的惨叫,自己会不会还没有那么痛?
他闭上双眼,努力驱动体内残存的一点点元气,去追逐张灿灌入的元气。但身上的疼痛让他没法聚气,只好放任不管,试着去感受张灿的元气运行。
只感受到有人用锯子划拉他的经脉。。
他仿佛听到了自己骨头断裂和肌肉撕裂的声音。
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