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灿在木桶里泡了足足两个时辰,热腾腾的雾气让他舒服到想在里面直接睡一觉。他不喜欢白色衣服,容易脏。王道林找了一套青灰色衣服帮他穿上,配上皂鞋、束带,看着格外精神。他满意地点点头,来到院中凉亭。李季安早已换上一套全黑衣服,头发也收拾得很利索,和张宝灵在亭中等他。
“你刚才说什么,连破数境是什么意思?”张宝灵一见他就坐不住,赶紧问。
“他没和你说?”
“没有啊,他也不知道。”
王道林沏上一壶好茶,香气扑鼻。张灿啜了一口,茶香直沁肺腑。
“好茶,好茶。”他赞叹不已。
张宝灵脸黑了半边,眼看就要绷不住,张灿才缓缓到来。原来李季安学会感知天地元气之后,一连问了张灿上百个问题,把张灿讲得口干舌燥。有些问题过于细碎,张灿从未想过,也不知道答案,只好重新推演。一连数十日都是如此,两人也忘了究竟多长时间。直到前几日,李季安心有所感,突然入定冥想。张灿怕他走火入魔,在一旁护法。前一日清晨,他睁眼对张灿说,他好像明白了些什么,想试一试能走多远。这一试就是一整天,到了晚上,他停止了元气运行,在符纸上画了一张符。张灿拿起来一看,符箓锐意森然,力透纸背,聚气成刃,两人猝不及防,衣物被尽数割破,已是地符师水准。两人相视一笑,就此沉沉睡去,直到王道林来敲门。
“朝闻道,夕死可矣。我一直以为儒家这句话是吹的,没想到竟是真的。井底之蛙,大概就是说我了。”
“地符师,大概等同于道德境。但是修符艰难,符师稀缺,地位远大于同级其他修行者。师弟前程无量。”王道林感慨道,“我终于知道师父为什么要收你做关门弟子了。”
“我还有其他多少师兄?”李季安问道。
“加上你,一共七个。”王道林笑道,“不过我们都很不成器,修符修到一半就不行了,改练其他,每次都把师父气个半死,小师弟你可不要步我等后尘。”
“别提这事了。”提到这事张灿有点气不顺,“你的剑拿给我看一下。”
他接过王道林的剑仔细端详,剑长三尺二,虽是木剑但颇有分量。剑身漆黑,无刃,不利,有雷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