谭德起身,亲自给谭攸兴倒了一杯酒。这是他第一次给儿子倒酒,谭攸兴连忙双手捧起。谭德主动和他碰了一下杯,满脸期望地看了看这个他最器重的儿子,一饮而尽。
待谭攸兴也喝完,谭德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这就动身,不要回头。待你剑术大成,父亲再和你举杯痛饮。”
谭攸兴跪在地上磕了个头,低声道,“父亲保重。”
谭德没有任何反应,就像一尊泥塑。
半炷香之后,两匹快马飞奔出府,直奔淬剑阁。
谭德狂奔到大门口,望着儿子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。刘姨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的身后,听着嗒嗒的马蹄声逐渐消失,归于寂静。
“回去吧,”刘姨婉声说,“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。”
李季安调息一晚之后,顿觉整个人神清气爽。他没有打扰还在睡觉的宋宜嘉,轻手轻脚将能用的东西收拾好,用布打成包裹;拨了拨火堆里的灰烬,把两块饼和小铁壶放在上面。
淡淡的香味飘起,小铁壶冒着白气,发出嘶嘶啦啦的声音,吵醒了宋宜嘉。
“你怎么样,好点没有?”她急切地问。
“好多了。”李季安的胸膛很暖。这种发自内心的关怀,他只从死去的李聪那里感受到。他笑着拍拍手上的灰,把烤得金黄的饼递给她。
过了月余,他们已经来到夏唐最南边,传说中的哀牢茫茫十万大山大概距此不远。黄金在哪里都是硬通货,李季安沿途不费吹灰之力就买到了马匹和车辆,以及之前从未见过的补给。宋宜嘉的兴致很浓,一定要看一看这最原始的群山和当地最原始的部落民族。哪怕官道早已消失,她也表示骑马或者步行都要深入看一看。
今天他们走到一块开阔的草甸上,半人高的草已经有些发黄,锯齿状的草叶边缘特别硬,把马腿割出一道道白色印记。
风吹得草哗啦啦响,李季安勒住马头,身体微微前倾,握住了刀柄。
宋宜嘉悄无声息溜下马背,俯身在草丛中藏好。不添麻烦,是给李季安最大的助力。
“了不起,这都能发现我。”来人从草丛中起身,笑道,“能接住剑圣一剑的人,果然不同凡响。”
李季安看着他草帽下的白眉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