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他小看这个年轻的皇帝了?”
“是啊。”谭德感叹道,“原来荆王的旧部,早就先投靠了他,才能投靠我。辛辛苦苦、勤勤恳恳、兢兢业业、提心吊胆几十年,都是在为他做嫁衣。自以为天衣无缝,岂料这大将军府早就漏成筛子了。”
“我们怎么一点都没觉察?”
“因为你笨,我也笨。”
“那你怎么选?”
谭德沉默良久,“我再想想吧。不过你不能再呆在我身边了,带上谭攸兴,去找马房的李叔,让他带你们走。不要投靠任何人。李叔那里的钱,你们几辈子也花不完。”
“那谭攸宁呢?”
“在淬剑阁,他是一个修行者,从此只有江湖,没有庙堂。”
刘姨含着泪,最后看了他一眼,走了。
谭德心里很乱,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会做出怎样的选择。
他就这样呆坐在椅子上,坐了整整一夜。
天亮之后就会决战,身为一军主将,没有人敢打扰他,生怕打断他的思绪,更怕打乱他的部署。没人知道,他的脑袋是空的,思绪是乱的。他没有考虑战场布局,甚至没有想自己究竟做何种选择。
天微微亮,一丝阳光透进来,照在他的手臂上。
他将手掌伸进这一缕阳光中,仔细端详。
短短一夜,他的须发白了一半,身体佝偻,仿佛过了几十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