透过蒙着灰的车窗,路灯的光晕在纸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。
阿水没读过几年书,歪歪扭扭的字迹如同鬼画符。
名单上还有些小角色,都是当初在担担面馆动手的人,不过眼下还轮不到他们。
车外的秋风从窗缝里钻进来,阿水缩了缩脖子。
他很清楚凭借自己一人,要把这些人全做了,显然不可能。
他盯着名单,最终锁定了三个目标:黄海、杨鸣、吴锋锐。
阿水把纸条叠好塞进裤兜,动作极轻,仿佛在对待什么珍宝。
他从座位下摸出一双发黄的白手套,上面全都是污渍。
手套之后是一把黑星手枪,这是他多年唯一信得过的东西。
他身上的针织衫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,领口处翻卷着毛边,散发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汗臭味。
工装裤上斑斑点点的油渍,记录着他这段时间的漂泊生活。
他早些日子把头发剃得精光,现在只戴着一顶黑色毛线帽。
深陷的眼窝里藏着一双浑浊的眼睛,高高的颧骨让他整个人显得格外阴郁。
开口时露出的黄牙横七竖八,口腔里散发着一股混合着烟臭的酸味。
从衣兜里摸出一包瘪了的金丝猴,抖出一根叼在嘴上。
打火机的火苗在黑暗中闪了几下,才勉强点着了烟。
他俯身在副驾驶的工具箱里摸索,掏出一把子弹,一颗一颗地压进弹夹。
检查了一遍手枪,确认无误后,他发动了面包车,几片枯叶打着旋飘落。
……
夜幕降临,一辆崭新的丰田停在了富园火锅店门口。
吴锋锐带着两个手下推门而入,穿过氤氲的蒸汽,衣领上沾染了火锅特有的香料味。
蔡松早已订好了靠窗的位置,看到吴锋锐进来,他露出一个热情笑容。
这顿饭是他请客,而回报则是今晚去南洲会所的一场纸醉金迷。
这种心照不宣的交换,已经成了两人最近的日常。
“松哥儿!好耍不?”吴锋锐张口就是一句带着几分刻意的川渝方言。
“你怎么才来。”蔡松站起身,张开双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