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:“还请小郎中直言。”
仅仅是一瞬的考量,明洛仍没有吐露赵郎中公私不分、中饱私囊的打算,第一在于她没有证据,第二在于这是战时。
想当初为何宋郎中伤了手也不得推辞,必须随军行医……归根到底还是紧缺的医务资源和医师。赵郎中和他俩十有八九会被安排个戴罪立功的名头,指不定还会被安排在她的帐下听候差遣……这就注定会导致潜在的风险。
各种防不胜防的小算计和小动作。
怀恨在心,给她整个大的也说不准。
“无非是他们拿不准一些伤势和病情,为免担责,便索性推诿过来,一来一去,一边越发人少,一边越发人多。时日一长,必定有所争端和纷扰,便如都尉您这般。”明洛避重就轻,略过什么药材之事不提。秦王双眸一眯,精准捕捉到赵郎中忍不住抬眸的讶异神情。前头的俩学徒也略有释然般松了松身子。
他虽年轻,但自晋阳起兵,于军营中也摸爬滚打了数年之久,哪里是容易被蒙蔽的性子,万般思绪转过心头,只沉着脸没有说话。
陈都尉觑着秦王的脸色,手中马鞭轻轻在地上挥了一下:“还有别的吗?你们两营名义上并没有谁隶属谁的说法,缘何要借如此多的药材予他们?”
除非是落了什么把柄……
明洛很自然地替陈都尉补上了后头的揣测。
与受害者有罪论相似的论调,古往今来大体如是。
好了,这下连她都成了一丘之貉。
只是事到如今,她更没了吐露实情的念头,明洛言辞简单:“我处用药皆查有所迹,断无他们所言,肆意铺张,借救治之名假公济私。”
一行人声势浩大,撇下胆战心惊的师徒三人,往对面的医务大营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