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东西你自己收着吧,我先走了,你也回去烧饭吧,省得再有事端。”明洛半点不想和封建时代的婆婆们打交道,最好也就是长孙家的高氏,从不与媳妇为难多话,她甚至都不图儿媳在榻前侍候。
还是那杜氏,为着名声和夫婿考量,时不时来高氏屋里戳着。
像那丘家的朱氏……秉性清高,自有一分傲气,丘英起又是继子,想来也不会多与儿媳计较。
念及此,她又有些呆住了。
丘英起可不对她有那份心?……
从保宁坊到延福坊,需穿过长安城中最宽阔的一条大街,即中轴线地位的朱雀大街,往北是皇城的正南门——朱雀门,往南是京城的正南门—明德门。
“这马家……娘子今后还是甭来了吧。”温圆瞄着周遭稀疏破败的民房,萧条冷清的街巷,连道旁树都没北边的长得茂盛高大,枯败萎死的都有。
明洛神色淡漠,顺着她的视线一扫,倒定格在一处牙行的门口。今儿是十六,是三日狂欢的收尾,节庆的气氛不比前两日隆重,颇有种明日开工开学的调调,大家伙儿都适当地收了心。
牙行铺面不大,只扯了块半旧的布幡作招牌,于寒风里簌簌作响。
一个瘦小的大头娃娃,单衣单裤的,不知捧着什么在外头罚站,一边还有年长婆子的喝骂声,方言口音还挺重,反正明洛听不大懂。
“那是买卖奴婢的?”她有些拿不准地问。
温圆对此有些体会,颔首道:“是的,且城南这边的,好些是外地的流民,或是运送来的穷人家。”
马家所在的保宁坊基本处于长安城的最南边,除了稍稍像话些的普通百姓,她还看见了后世贫民窟的微缩版,总而言之是个充斥着贫苦困顿的可怜地界。
“一般这样大的小女孩,卖多少钱?”明洛深吸了口微凉的空气,问道。
温圆体会了她的意思,也仔细打量了大头女孩一眼,完全是个看不出亮点、瘦不拉几的黄毛丫头,怕是只有五六岁的样子。
“这边价格应该更低些,几贯钱的事。”温圆低声道。
出乎她意料的是,自家娘子不是发善心做好事,而是听过算过,车帘一放,继续靠倒在车厢背上闭目养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