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洛笑意微敛,理了理鬓边垂下的几缕发丝,眼里有一瞬的出神。
她何止有难言之隐……她整个人的存在就最大的无解难题。
“如果只从内心来讲,我无论如何都想避开与东宫有关的所有人。”明洛愈加低头,缓声道,“可要在长安城里过得好,总得寻些庇护。”
那么又免不了和李家人打交道。
“喔……”李秀宁长长嗯了声,又很是委屈地自我贬低,“看来是很嫌弃我了?生怕暴露自己?”
“公主是我如今最大的依仗,谈何嫌弃。我有自知之明,此生要想平平安安,还是不要妄想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。”
比如寻觅一个如意郎君。
比如奢望天长地久的感情。
丘家眼看着蒸蒸日上,娶一个昔日为婢的女子为正妻,怎么看都是取死之道,来日一旦为人所攻讦,真是要社死的程度。
万一她再生下个一儿半女,真是连孩子的一生都要耽误了。
“而且公主,我非清白之身,要如何与人解释。”明洛坦荡而平静地述说着,又将律法上奴婢不得为正妻的条例搬了出来,言明自己不能害人。
“人无百日好,花无百日红。等我年老色衰,对方还不悔得肠子发青?”
这一通实诚到令人发指的话下来,李秀宁也沉默了。
而明洛这时后知后觉,旁敲侧击换了个话题,关心起在长春宫(今陕西渭南大荔县内)驻守的秦王李世民及在晋阳(今太原)做太守的李元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