管事则越听越来气,好好的安生日子,咋就被一群毛都没长齐的玩意们给搅和了呢。
当然,他骂的肯定不是主子。
“我哪里是这方面的高明?肠痈……说实话,这么急性严重的,还是头一回碰到。”明洛半点没好气,又悄悄从抽屉摸出记事本。
“您几次三番治好我家将军公子,如何不是高明?”管事出于本能地奉承了句。
要知道,今儿张家的主子一大半都在城外的庙里,老太君礼佛上香,女眷一律作陪相伴,凡是不当值的郎君公子统统‘保驾护航’,大管事跟着一道打点安顿,府里做主的正是他家阿兄。
换而言之,七郎真有什么好歹,他和阿兄是肯定要脱一层皮的。
明洛这儿,也是他阿兄荐来的,怎么不是妙手神医?
不是也必须是。
“先去把路郎中的脉案拿来,他本人也顺便请来,一道参详。”这口大锅,明洛是没打算一个人背的,十有八九,这路姓医师肯定晓得关键。
很多事儿,看得多了,即便还是云里雾里,却也是一望即知,七七八八了。
她虽说在现代医学的助力下弄懂了大概,可毕竟称不上见多识广,找个人一道探讨交流,还是锦上添花的。
不得不说,张家管事的行动力和决断力都非同凡响,又有俩人被分别派了出去,一个往路郎中的药馆去,另一个却仿佛去寻家中能做主之辈了……
“元郎呢?”明洛看向温圆。
只是不等温圆回话,她便不由分说道:“叫他进来,把三份术前告知整一整,到时一并给张家人签字画押,统统一式两份。”
推床上的七郎这时已经没有力气说话,或是应声了。
他的症状愈发明显,发汗发热不去说,肚腹沉重如灌铅,明洛亲手去摁压,左右软硬程度大不相同。
明洛直接提笔写下了诊断。
急性肠痈,因马上颠簸缘故,吃食进入蚓突所致。
(蚓突也就是阑尾)
腹中大概率化脓穿孔,形成局部腹膜炎。
需立刻消炎,或下针开刀。
可这年头,哪有点滴消炎静脉注射呢?而用刀针是这么容易的事儿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