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曾国藩》这么几部小说,其他的读了点《万历十五年》、《甲申三百年祭》、《明亡清兴六十年》之类的辅助书籍。”
“嗯,不错,不错。也不要轻视小说。小说和历史本来就很难分。把小说当做历史读,把历史当做小说读,总不过就是那么些人、那么些事。所谓的正史,那是只供几个专业史家研究用的,要说真实,谁能保证都是真实的?有时候小说的一家之言,反倒更接近人性,更接近常理。凡事反常即为妖,从一般的人情世故道理上去推敲,可能更加接近真相。”刘积仁弹了弹烟灰,继续说道:“对于一般人而言,读历史既不是为了应付考试,也不是做历史研究。现在读历史是抱着读历史中的人和事,提升认知的目的去读的。所以真实不真实还在其次,关键是要反映人心人性和人情世故。《红楼梦》里不是有副对子‘世事洞明皆学问,人情练达即文章’么。《红楼梦》也是小说,多少史家研究它!你说对不对?”
“确实如此,刘总。”陆自明听刘积仁侃侃而谈,思想的高度和内容的深度,令他五体投地。随便的一席话就够自己消化好一阵子的了。
刘积仁又问了他的家庭和个人的其他情况,也包括现在的工作情况。非常随意,非常自然,话题也是天马行空,丝毫没有工作交流的套路。陆自明开始还感觉不自然,聊着聊着,进入话题,进入状态,早已忘却了拘束和紧张,一呼一应,相谈甚欢。最后刘积仁从书柜里取出一本马基雅维利所着的《君主论》说道:“小陆,这本《君主论》你拿回去读一读,是本经典政治学读物。以后有空我们再交流。”陆自明双手恭敬地接过书,再次道谢后离开了办公室。
王梅芳听完陆自明的叙述,还是感到很惊讶。的确的,这样的机会是极其难得的。要说这么个大集团的一把手毫无目的地找一个普通年轻人闲聊,任谁也不相信,那是不可能的。那么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?答案是显而易见的,只能是最高领导看中他了,准备提拔重用他。王梅芳心中喜忧参半,喜的是自己所爱的人果然是年轻才俊,工作刚满一年,就被领导高看,接下去肯定前程似锦,一片光明;忧的是这样他与自己的距离就越来越大了,自己一个纺织厂女工,怎么配得上他呢?刚才想好的话还要不要告诉他呢?她心里又踌躇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