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李秀云从屋子里出来,她看着白丽丽眼眶微红,这几天,她连续修路,手也裂了粗糙了,指关节都贴着胶布,“我们是什么德性,用不着你来评判……法律已经让我们受到惩罚,如今,我们就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,你想泼污水没那么容易。”
“我泼你们污水?一个强犯,还用我泼污水?”白丽丽毫不留情,揭别人的伤疤,李秀云眼眶通红,她终于看清楚了白丽丽真面目,只是抬起下巴声音哽咽地说,“你再说一句,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……老邵他是冤枉的,这案子一定会平反,你不信等着瞧。”
“那你偷窃呢……偷窃也是冤枉的?”
“白丽丽……你!”李秀云气得快哭了,这些年,他们摆过烂,也不再相信人间美好的话,他们互揭伤疤互相贬低,甚至连自己内心都瞧不起自己,觉得犯了这辈子都难以洗清的罪,只能低头当牛做马受人侮辱,被人指责,是程颜青告诉他们抬起头做人,挺起脊梁活好当下。
她本来也没那么大的勇气,程颜青说,想要认回女儿,就要学会勇敢……李秀云喉咙像是被铁丝拧紧,喘不上气,但还是鼓起勇气说,“我偷了一辆自行车,卖了四十块钱……坐了一年零八个月的牢,我觉得这代价已经够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