沐开阳深吸了一口气,放下茶盏,正色看着沐轻鸿。
“二妹妹,你想说什么?”
“三哥是府里难得的明白人。有二叔二婶在,他们不会让你轻易出头。以三哥的才学,我敢说,这一科一定会中。届时进士及第,荣耀的是二叔二婶,柳姨娘却只能在小院子里无人知晓。三哥,你真的甘心吗?”
“沐骄阳只知道斗鸡走狗,狎妓玩乐,留下数不清的烂摊子。你寒窗苦读,日后仕途光明,却要为那个人渣善后。三哥,你甘心吗?”
自己拼了性命考取功名所为何来?沐开阳始终清楚得很。
不过是想为自己搏个前程,更为了让生母在后宅中有点子尊严和底气。
可就算是二妹妹想要带着清雪去参加一场赏梅宴,嫡母都能用一碗酥酪坏了姨娘的身子阻止,可见他们眼里,不论是自己,还是清雪,都只能在烂泥里挣扎才是。
沐开阳垂着眼,半晌无言。
沐轻鸿也不逼他,执起茶壶,亲自往沐开阳的茶盏中添了热水,轻声道:“三哥,与其受制于人,不如先发制人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?”
沐开阳神色有些挣扎。
先发制人,谈何容易?
那是他的亲爹,嫡母嫡兄。
沐轻鸿眼中含笑,在沐开阳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。
“什么?”沐开阳倏然起身,连带着带翻了桌子上的茶盏,茶水都洒在了棉袍上。
“我失态了。”沐开阳随手擦了擦袍子上的水,复又坐下,眼睛盯着沐轻鸿,“你说的都是真的?”
“自然。”
“可你是怎么知道的呢?”沐开阳不解极了。
沐轻鸿回侯府的时候少之又少,连自己这个成天都生活在侯府里的人都不知道,自己的父亲竟然在外养了个外室。她又是从何得知?
“我自有我的消息来源。”沐轻鸿托着下巴,眉眼弯弯,“怎么样三哥,有没有胆量揭开了这个事儿?”
“可这又有什么用呢?”沐开阳还是不能理解。
这个世道对男人实在是宽松得很。
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了,养个外室,闹出大天来,人们也不过说一句男人风流而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