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月初九,春寒料峭。
天还没有亮,沐开阳就起来了,带了小厮,提了应考的物事去了贡院。
柳姨娘和沐清雪眼巴巴地送走了他,母女两个红着眼圈双手合十念了一会儿佛,天色也才算是勉强亮了起来。
沐二老爷起床后用过了早膳,就要去衙门当差。
他才出了侯府的门,旁边襄勇侯父子也正好出门。
见到了沐二老爷,彼此打过招呼后,襄勇侯世子难免问了一句:“方才见开阳往贡院去了,沐二哥没有送一送?”
沐二老爷这才想起来,今儿是春试开考的日子。
他那个次子,去岁秋试中了解元,
按照习惯,今儿应该是去参加春试的。
“那孩子是个有主意的,不肯叫我送!”
胡乱应了一句,又说忽然想起一事忘了交代,急急忙忙转身又回了侯府里。
襄勇侯在轿子里嗤笑一声,“这也是当爹的。”
“虽说是庶出,但儿子们总归都是血脉。沐二这个心,也忒偏了。”襄勇侯世子骑在马上叹了一句,“可惜了沐开阳那孩子。”
“那是个有心的孩子,也上进。”襄勇侯对沐开阳的印象不错,想到家中失怙失恃的外孙女,心里倒是开始盘算了起来。
沐二老爷大步流星地闯进了听雨阁。
二夫人这些天一面为女儿预备着嫁妆,一面又在斗着程素素,时不时还要应付一下过来数落她刻薄的陈老太太,忙得焦头烂额,同样将春试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。
沐二老爷砰的一声推门进来的时候,二夫人正在对镜梳妆,听见声音吓了一跳。
“老爷这贵脚踏贱处,可是有事?”
从程素素进府,二夫人和丈夫闹了一场后,沐二老爷就没在听雨阁里歇过,不是睡在程素素那里,便是干脆歇在书房。
这会儿他且顾不得妻子阴阳怪气的话,只怒气冲冲指着二夫人骂道:“吴氏!我只以为你是个善妒的,没想到你还如此不慈!”
才起来不久的王夫人兜头就被骂了个狗血淋头。
善妒不慈,这话传出去,连沐清如都得被人看轻了。
二夫人登时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