玩命。

    刨食。

    这两个词让朱皇帝莫名的感觉不舒服。

    好像不需要刻意去想象,也不需要亲自去体会,身体就能完完全全的感受到“刨食”的艰辛和痛苦。

    哦,原来是已经隐藏起来的记忆。

    当年,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好像就是挥舞着锄头刨地。

    可是无论怎么刨,最后种出来的粮食都不够吃的。

    或者可以换个说法。

    地里产出来的粮食是够吃的。

    但是最后存进自家米缸里的粮食却不够吃。

    自己的父亲是怎么死的来着?

    是饿死的。

    小时候的记忆里,那个像山一样的汉子,死的时候却瘦成皮包骨的模样,肚子深深的凹陷,与之形成对比的却是一根根凸起的肋骨。

    那天是四月初六。

    到了四月初九那天,一直很爱护自己的大哥也饿死了。

    好像也跟父亲一样,肚子凹陷,肋骨凸起,整个人都瘦成了竹竿一样。

    四月十二,圣保儿也被饿死了。

    哦,想起来了,圣保儿饿死的时候还没有名字,这个名字还是咱给他起的。

    四月二十二,娘亲也饿死了。

    被饿死的人啊,都是轻轻的,自己好像很容易就能把他们抱起来。

    啧。

    玩命。

    刨食。

    这狗东西怎么就想到这两个词儿。

    朱皇帝抹了抹眼角,自嘲般笑了一声,说道:“他娘的,登州府这里海风大,容易迷眼。”

    杨少峰抬头看了看万里无云的晴空,又扭头看了看旁边几乎静止的树叶,最后还是拱手说道:“岳父大人说的是,登州府这里风沙一直都挺大的。”

    朱皇帝嗯了一声,忽然叹了一声道:“挺好的,登州府百姓摊上你这样儿的知府老爷,是他们的福气。”

    咱有你这样儿的女婿,是咱的福气。

    也是咱的劫数。

    你个混账东西!

    朱皇帝一边在心里感慨一边暗骂,随后又迈开步子往前走,问道:“这罐头好弄吗?其他地方能不能弄?”

    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