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嘉宇哪敢落个指责母亲的名头,一撩长袍,跪倒在地。
“儿子不敢!只是,儿子启蒙时,母亲曾教导,老吾老以及人之老,幼吾幼以及人之幼。对别家的老者、幼童尚且如此,又怎能忽略了自家的?母亲为着与父亲置气,对祖父祖母不闻不问,儿以为,有悖孝道!还请母亲改过自新,以身作则!”
贺芳亭定定看着他,头脑轰然,心里只有一句话。
这真是我十月怀胎辛苦生下的孩儿么?
他懂得心疼祖父祖母,为何不心疼他的生身母亲?
江嘉宇膝行两步,恳切地道,“娘,全家人都在看着你!你万不可行差踏错,毁了这些年的好名声!”
贺芳亭缓缓道,“以宇儿之见,为娘该如何?”
江嘉宇以为她听劝,喜道,“也不如何,就同以前一般,接管中馈,也好让父亲专心朝事,不被俗务所扰!”
贺芳亭深吸口气,“我因何不再掌家,你知道么?”
江嘉宇犹豫了一下,“知道。”
贺芳亭:“既然知道,又为何来逼我?”
江嘉宇急道,“不是逼你,只是想与你讲讲道理!”
贺芳亭:“你的道理,该与你父亲去讲!”
话赶话的,江嘉宇脱口而出,“父亲并无大错!”
话音未落,屋中所有人都呆了,齐齐看着他。
半晌,贺芳亭才一字一句道,“你认为,你父无错?”
原来如此!
原来他认为父亲无错,所以才会不顾她的感受,与那谢容墨相交莫逆,好得如兄弟一般!
不小心说出了真心话,江嘉宇也就豁出去了,慨然道,“是,我父无错!于理,兼祧两房,是为早亡的大伯传承香火,母亲没有理由反对。于情,父亲与谢姨两心相知,志同道合,母亲为何不能做个好人,成全他们这段旷世奇缘?”
贺芳亭有无数反驳、训斥的话语,只哽在喉间,说不出来。
如果是别人在她面前这般大放厥词,她绝不会容忍。
不让那人痛哭流涕,她不姓贺。
可这是她儿子,一日日看着长大的亲生儿子!
刚生下来的时候,他还没有她